这一次她就没有带上系统,甚至出门的时候着急忙慌,连几只灵兽都没有喊上。
但这却正和连霁心意。
连霁已经忌惮那只古怪的雪貂很久了。
这次祂千方百计地想要和宋葭葭独处,不仅是为了甩掉那些碍眼的男人,同时也是防备着那只古怪的雪貂。
连霁一边牵着宋葭葭往前走, 一边指使着藤蔓将身后行走的痕迹抹除。
连霁不希望有人会来打扰祂的好事。
连霁很享受这难得的平静,宋葭葭却探头探脑的, 满眼警醒地瞪着四周。
四下毫无人影,深山老林之中当真是没有一点人烟,若是不慎和连霁失散了,那岂不会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宋葭葭捏紧连霁的手, 忍不住加重了几分力道。
连霁有所感应,祂微微垂眸, 唇角想要压却压不住。
之前那次树精的事情给宋葭葭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宋葭葭连忙给连霁打预防针:“师姐,等会要是撞见那只蜘蛛精了,你可不能丢下我,我们一起去追。”
但宋葭葭仔细想了想,却又有些泄气,很有自知之明地恹恹道。
“算了,我跑得这么慢。我还是在原地等你,不然我跟着你去也是拖后腿,生生再次放走那只蜘蛛精。”
那次宋葭葭孤身一人的时候,她内心深处的确忍不住有些埋怨沈尧,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但其实细想一番,沈尧那么做确实是最明智和理性的。
带上她,不仅会拖慢脚程,延误战机,还会徒增危险。
说来说去,终究是她太弱了。
“不会丢下你的。”连霁忽然开口打断宋葭葭的胡思乱想。
连霁紧紧反握住宋葭葭的手:“别说我主动扔下你。就算你开口坚持让我自己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树精那件事不仅给宋葭葭留下了心理阴影,同样让连霁也是刻骨镂心,记忆犹新。
祂还记得当时遍寻宋葭葭的无助,说祂偏激也好,说祂固执也好,连霁再也不想让宋葭葭脱离祂的视线一分一秒。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会比你更重要。”
连霁脱口而出。
这句语气极其自然的话,却比任何一句缱绻旖旎的情诗,更加动人。
宋葭葭呆呆地看了连霁许久,只觉得一股气流直冲脑门,脑子也随着连霁这句话一阵眩晕。
她又觉得自己像是被泡进了酒罐子里,随着气浪跌宕起伏,晕晕乎乎的。
山路崎岖湿滑,遍布荆棘和石块,周围又绿野繁茂,夜色浓深,本就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走路,宋葭葭却一直走神,脚下踩着一块湿滑的石块,很快就一个踉跄,整个身子都要倾倒跌滚,眼看就要摔个狗啃泥。
连霁眼疾手快地伸过去,将宋葭葭拎起来。
其动作无比地熟稔迅速,细心温柔,简直和老妈子也差不多。
宋葭葭跌在连霁蕴满幽香的怀里,猛然对上连霁那双放大的含情眼。
那双含情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盈满月色,仿佛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祂的眼底荡开。
宋葭葭的心跳猛然加速起来,整张脸红扑扑地立即想要站起来。
连霁立即关切地问:“葭葭,你有没有哪里被伤到?”
宋葭葭不停地摆手:“没有,连处皮都没被剐破。”
连霁却还不放心,忽然想起来前几日她膝盖那血淋淋的伤口,关怀地追问道:“我那日给你敷了药,后面想要再给你敷,你就不让了,那伤好了没有?”
宋葭葭一时哑了声。
第一次连霁强行要给她上药,宋葭葭只得撩起裙摆同意,后面却不好意思再麻烦连霁。
连霁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你果然忘了。不日日涂药,那伤口可是要留疤痕的。”
宋葭葭瘪了瘪嘴:“反正是膝盖那里,平日里没人会看得见,留疤也没关系。”
连霁竟然极其少有地瞪了她一眼:“坐到那块石头上面,我给你涂药。”
宋葭葭怒了努嘴,只能不甘不愿地坐下。
连霁蹲在身侧,小心翼翼地撩起她的裙摆,露出两只光洁的小腿,而膝盖之处却赫然有一块血肉溃烂的伤口,表皮的疤痕泅出血水。
这本是前几日前的小伤口,甚至还涂过一次药,早已经在结疤了。
可刚才捉妖的时候,那蜘蛛精喷射得满院子都是沾满粘液的丝线,宋葭葭忙着躲闪,不慎磕碰到了桌角,正好又是那处结疤的旧伤。
连霁霎时满眼紧张:“这么严重,竟然还忘记涂药。”
连霁这口吻,不像是她膝盖擦破了点皮,反而像是她身负重伤,将要不在人世那般严重。
宋葭葭哭笑不得:“师姐,我哪怕不管它,再长两天都快好了。”
修道者哪个没受过伤吃过苦,渡劫之时被天雷劈得浑身焦炭,也只能硬挺过来。
宋葭葭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算个吃不得苦头的娇气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