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谨遵父皇圣令。”
六月十八,大吉日,宜嫁娶。
这日,是睿王府容世子娶世子妃的喜日。今天一大早,京城百姓们纷纷谈论,不过一同谈论的,还有户部左侍郎梁府的丧事。
“前儿不是还听说梁府的老夫人身子硬朗吗?怎么突然说去就去了?”
“听说感染风寒,昨日半夜就去了。一大早,娴妃带着灵央公主回梁府奔丧呢。”
“可这也去得太巧了,今天容世子娶亲,梁家却死人,两厢冲撞,难免晦气。”
“谁说不是呢。”
睿王府,容辞起来时也听到了消息。
孟子维今日陪他迎亲,穿了身崭新的锦袍,骚包得很。
他道:“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选这个时候,我看明摆着是想恶心你一把。”
容辞面上没什么情绪,他着了身喜庆的红,站在朝阳中俊美得不像个人,像个妖孽。
连孟子维都忍不住看了两眼,啧啧道:“你这一身打扮,迎亲路上也不知得惹多少姑娘红眼了。”
容辞淡淡掀眼:“你没什么事做?”
“怎么会?”孟子维说:“我这不是来跟你说梁家的消息吗?对了,娴妃和灵央公主去梁府奔丧了。”
“乾清殿的情况呢?”
“那老东西还没醒。”
容辞吩咐道:“不论是真奔丧还是假奔丧,都派人盯紧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大意。”
孟子维觉得他这话有意思:“梁府人都死了,还能是假奔丧?不过盯人的事你大可放心,我昱光阁办事从未出过岔子。”
容世子娶亲,堪比国之盛事,场面热闹得宛若过年。
京城百姓们从起床开始就听人议论今日迎亲队伍之庞大,且容世子仪态之风采,便早早期待了。
等到了下午申时迎亲时,街上几乎站满了人。为了迎亲顺利,顺天府府尹张大人亲自领着官兵在街上开道。
随即,锣鼓舞狮、丝竹笙箫一路从城东热闹到城西,几乎绕了半个京城才又回到城东的广荣街。
而容世子,一身新郎喜服骑在马上,俊朗翩翩,风姿卓绝。
平日众人皆听过容世子,却鲜少得见。今日容世子大剌剌地骑在马上,凡是站在街上的百姓都能瞧见其容貌。
他这人本就长得好看,且红衣衬人,更是将他显得异常年轻俊美,神采奕奕。
有人羡慕道:“这就是襄阳侯府的女婿啊,果真是个百里挑一的人物。”
旁人听了这话,笑他没见识:“岂止百里挑一?我看全国都未必出第二个。”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这厢,阿黎自清晨开始就被喜娘婆子们各种折腾,从头发到衣饰哪哪都有人精细收拾。她母亲和婶母也时不时过来查看,生怕遗漏什么、或有哪里不妥。
早膳过后,还有一群侄子侄女们新奇地来看新娘子,笑笑闹闹。
一整天下来,阿黎只觉得世界喧嚣,到处都是人声。加之她起得早困觉而且一身沉重凤冠霞帔,早已晕乎乎快熬不住了。
只想容辞快点来娶她,好让她“脱离苦海”。
阿黎坐在床边巴巴地等,时常抬眼看外头天色,忍不住问:“睿王府的人还没来吗?”
喜娘们听了,直乐:“见过新娘子急的,没见过这么急的!”
这话本该脸红,可阿黎累得很,连脸红都没力气了。
她索性吩咐凝霜:“你快去看看,若是来了赶紧叫我。”
凝霜好笑:“姑娘才是今天的新娘子,若容世子来了不叫你叫谁去?”
话落,又惹得旁人大笑。
酉时二刻,睿王府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总算到了襄阳侯府。
一瞬间,空气沸腾起来。
鞭炮声、管乐声、欢笑声喧闹繁杂,连阿黎在内院都能听到。
她掀起盖头:“凝霜,迎亲的是不是来了?”
凝霜无奈得很,头一回生出新郎新娘太熟悉也不好的感触。你看,新娘连一丝害羞也无。
她道:“来了来了,迎亲的正在门口,待唱过吉后,容世子就进来了。”
“嗯。”阿黎拉下盖头。
容辞来迎亲,众人欢喜,连阿黎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