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军政两部最终与佐尔坦的主和派谈拢。佐尔坦帝国会主动归顺,余下四颗主星将不战而降,条件是作为数百年的自由区,由联邦提供大量资金,以及科技、教育等资源。协议私下暂定,从主战派倒台的那一刻起生效。
不过,这都不是相月需要考虑的事。
她拿到了乌卓的实时坐标。
她要做的,就是确认他的死亡。
以免打草惊蛇,其他军团佯照原计划。调度权转交给了另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相月只带走了第七军团。
乌卓狡诈,星舰位置一直在飞速变动。坐标由主和派策反的士官提供,也无法确切到某一架星际战斗机,一旦正式交战,很难在数万战斗机里定位乌卓。因此,最理想的还是悄无声息摸上星舰,同时也要做好被乌卓逃走的各种后手准备。
相月打算亲自带几个小队潜入。主副中控室,能源室,储存战斗机的副舱,各个能独立开启的出入口,待速战速决接管星舰,基本就能瓮中捉鳖了。
张鹤从不会对她的决策有什么异议。但这次,她让他留在外面接应。
“不想和姐姐分开。”
他坐在床沿,相月站在他腿间由他脱衣,又被他搂住腰埋胸撒娇。
张鹤自觉年且四十,容貌又愈发趋近于冷肃硬朗,自她回来以后,几乎没再这样叫过。
但相月仍然相当吃这口。尤其是在床上。
“我会给你同步定位,随时可以看到我这边的进度。很快的,估计只要半小时。”她耐心解释,搂住他的脖子,靠着他,略微踮脚,将胸乳送到他口中。
张鹤果然下意识含住,轻轻吸咬着乳尖,玫红色的一粒都舔得水润,像在缠绵地接吻。待相月受不住、颤抖着腿靠进他怀里才收敛,鼻尖陷入柔软的乳肉,热气呼在上面,低声道:“我想陪着你,我也很有用的……”
他还是很怕旧日重现。
相月推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床上,散发垂落,让他只能望向她,也只想望着她的眼睛。
“你总要相信我的身手吧。”
她说着,还将手指探入方才还含住她乳房的口腔,故意搅动,不让他再反驳。指尖压着他热烫的舌,又细密地划过牙齿,指腹按在虎牙尖尖上,像在戏弄什么被关起来的猛兽。
“……”
张鹤放弃抵抗,半阖着眼睛,任他的主人用他的身体玩乐。含吮她的手指,又润湿了手掌,由她又握住最脆弱的地方亵玩,轻轻撩拨过每一颗珠子。
待她欺身坐入,还是忍不住小声说,“说好了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相月俯身狠狠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多做一次,换你闭嘴。”
张鹤得了好处,安静卖力。
有佐尔坦人里应外合,登上星舰的速度比相月预计的还要快一些。佐尔坦的星舰结构远没有联邦的复杂,相月早已对那点儿图纸烂熟于心,迅速解决靠近主中控室入口的防守,无声潜入。
往里走的时候,甚至还抽空用信号闪动给张鹤报了平安。
其他小队顺利抵达的信息也如期传至。相月看着主中控室的画面,略微皱眉。
虽然不知道乌卓现在在哪,但好像太顺利了些。
预防守卫传信的B计划没用上,避免内应反水的C计划也没用上,准备着万一哪支小队被发现的DEFG计划全都没用上……不对!
相月又飞速核对了画面和脑海中的图纸:副舱有两个!
而那个佐尔坦人提供的图纸上,第二个副舱本应在的位置,是高级军官专用训练室。
她来不及思索是那人故意给错,还是等级不够获得这等信息,就紧握着能量枪冲了出去。路上迅速通知了各小队,重新安排拦截,以及告诉张鹤,留意一切从星舰上离开的战斗机。
但星际战斗机相较于星舰,目标真的太小了。
从主中控室到那间隐藏副舱,需要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再下楼。走廊上有几个闻声出来的佐尔坦士兵,在看到相月时都神色大变,有的迅速举枪对准她,有的在呼叫救援。相月面无表情地挂断通讯后一路奔袭扫射,那些佐尔坦人往往还没瞄准,就已经倒下。
还要再快一点,不能被他逃掉。必须,他今天必须死在这。
冰冷的枪身已因频繁连射而发烫,相月烦躁地塞回腰侧,从小腿靴沿抽出弯刀。
轻按拇指紧贴的刀柄,能量束弹出。相月估量人体颈部高度同时挥臂,紧接着便收割了数个佐尔坦士兵的性命。
挥刀和奔跑的速度太快,甚至头身分离喷射的血迹,一滴都没有落到她身上。
她已经到了楼梯口,低头甚至能看到下面隐绰的人影——白发,深红军服,跛腿,是他!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乌卓真人,但不妨碍已从影像资料中对他了如指掌。
弯刀的能量束不支持这么远的距离。相月咬牙又拔枪,半眯着眼睛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连续射击,冲动豪赌,奢望哪怕有一枪、能有一枪打中他也好!
她知道自己又热血上头,冲怒急躁,上次就是这样被骗进了奇点,这次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可是她无法忍受,这个人活着出现在她面前。
因她消失的十五年而受尽委屈的张鹤,那些死在他手里的战友,以及间接因他而亡的父母。
相月眼睛通红,反手撑着楼梯扶手一跃而下。
这个副舱可能真的是训练室,训练舱和陈旧的星际战斗机混存,战斗机开走后留下的尘迹醒目,明显是已经逃走了一部分。
或许备用的战斗机是顺便存放在这。相月无心深思,乌卓已近在眼前,她却被人拦住。是数十个军服制式特殊的佐尔坦军人,显然是所谓的“高级军官”,身手比楼上那些强出许多。
乌卓在进入机舱前,甚至还微笑着向她挥手示意。
他在挑衅。
相月咬得舌尖出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专心应对面前的敌人。他们许是知道她就是那位年轻的相将军,也不轻敌,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配合得当。相月横刀接下砍过来的长刃,又反身格住背后的偷袭,能量束的光亮闪过,这次溅到身上的鲜血避之不及。有一滴血落进了眼睛,相月近乎是凭战斗直觉后仰闪避,躲过了远处直冲她脑袋而来的暗枪。
小腿硬生生挨了一下,作战服够坚韧,她只知道应该是没伤口,但很痛。
乌卓那架战斗机已经在滑行了,离出口很近。
耳边又传来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相月五感敏锐,靴底落地的特殊声音对她来说差别很明显:是联邦军人。
她咬牙,毫不犹豫地决定信任那群才与她磨合了几个月的部下。反身横刀一扫,压缩后杀伤力极强的能量束迸射,逼得那群包围她的佐尔坦人撤开了一小段距离。
这点就足够了。
几十人里还活着的不算多,相月觑着薄弱的地方突围,纵身跳上一台训练舱借力弹跳,眨眼间拉近了与乌卓那架战斗机的距离。那群佐尔坦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只是第七军团的人也恰好闯入,见佐尔坦人就下意识开打,等注意到远处的相小将军,更是不遗余力地为她制造便利。
还要更快,还差一点。
……她这次大概是真的要冲动了。
星舰封闭空气的一扇扇门层层洞开,相月已经望到了外面漆黑的苍穹,战斗机也已经出去了半个机身。她单手持刀,另一手飞快戴上兜帽,拉下面罩保证呼吸,蹬着舰门边缘,不假思索地飞身一跃,用能量束熔解了一小截星际战斗机的外壳,将弯刀卡在里面。
只可惜外壳太厚,没有熔通。相月挂在外面想着,一手还在扣面罩到下颌的连接处,彻底隔绝皮肤与外界。
张鹤从收到相月的信息时,就有些焦急。他倒不是慌乌卓会逃,他是怕相月做什么冲动的事。
他按她的指令布置下去,也不顾对面星舰的射程,自己开了架星际战斗机贴近了晃悠,实时紧盯她的坐标,随时准备接应。然后眼睁睁看着她的定位在星舰内一路飞跑——他猜测是在追赶乌卓——越来越接近星舰边缘,然后跳出了那个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