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来了之后,给姜宥量了体温,开了退烧药。
严太太在一旁,看着姜宥吃完药,终于放下心,让他好好休息。
姜宥一个人留在房间,又忍不住乱想起来。
想着想着脸上更烫了。
都怪严仲修,他有被吓到。
不过都是成年人,也没什么好害臊的,就是觉得危险。
还有就是,严仲修对他释放荷尔蒙的时候,他怂的一批,又怂又囧。
我四肢健全,心康体健,怎么就被行动不便的严仲修给威胁了呢?
姜宥皱眉,把头埋进枕头里,一头卷毛胡乱地散开,遮住了眼帘。
半眯着眼发了会呆,眼眶微微发热,没多久就睡着了。
中午时分,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像是催眠的声乐。
房里姜宥的睡意一点点下沉。
严钰回来了,司机小杨把他送到门口,他跑了几步,嘴里骂骂咧咧的。
头发被雨淋到,湿漉漉地搭在前额。
老管家听到动静,正要撑伞过去,他已经到了。
管家说:“哎呦,赶紧进去换身衣服,不然也要感冒了。”
也?
严钰大步往里走,拨了拨头发问:“家里谁感冒了?”
“小宥少爷,早上还发着烧呢。”
严钰垂下眼,没好气地说:“哼,就他那身板能跟我比?”
老管家见他不太友好,沉默了一会,又听严钰说:“您还管他叫什么少爷啊。”
管家已经年近花甲,连严振邦都是他看顾着长大的,在严家的辈分算得上是最高的。
“已经习惯了。”管家说,在严家上上代人的观念里,特别看重尊卑。
严钰没说话,严太太从厨房出来看到他,露出惊喜的目光:“提前回来了?”
“嗯。”严钰说。
其实到了国外,他们拍摄只花了一个下午和晚上。
看到有些街道挂着中国结,他也有点想家,反正已经拍完,就提前回来了。
“刚好,你把粥给小宥端上去。”严太太说。
严钰翻了个白眼,脚还是跟了上去,他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自从姜宥进了他们家,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爹不疼,娘不爱。
严钰叹了口气,“妈,你老实说吧,我真姓严吗?”
沈瑟瑟瞥了他一眼,“你姓王,行了吧。”
“那我爸知道吗?”严钰问。
严太太瞪了他一眼:“滚!”
严钰端起粥就跑,严太太发愁道:“是我最近忽视他了?这孩子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于妈说:“估计是吃醋吧。”
严钰看着人高马大的,其实心里还像个小孩似的。
自打严仲修出了事,严太太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也非怪严钰会吃醋啊。
她这么一说,严太太更是头疼,严钰和严仲修这俩兄弟,处的还不如陌生人。
陌生人在一个屋檐下二十年,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严钰鲜少去四楼,那是严仲修的个人世界,不喜欢别人乱闯。
小时候他经常偷偷上来,严仲修虽然不骂他,但也不太搭理,后来他几乎没有踏足过。
最近一次上来,还是为了给他看姜宥的黑料。
严钰收回心思,站在门口屈指敲门。
姜宥不知什么时候钻进被子里,连脑袋也蒙住,屏蔽了一切喧嚣。
严钰敲了几次,耐心渐渐耗尽,直接开门进去。
“靠,还在睡?”严钰进了里间,看到床上拱起来,过去把粥放在床头柜上。
姜宥听到有人说话,没等他扯被子,探出半个头。
卷发凌乱不堪,眼睛半睁着,眼角微红。
姜宥说:“是你啊……”
虚弱,可怜。
严钰看他这幅样子,胸口的几簇郁气,东冲西撞跑不见了。
严钰嗯了一声,沉静地看了他一会,伸手摸他额头。
操,跟团火似的!
他被烫了一下,立马拿出手机,通知家庭医生过来。
“你他妈烧的这么严重,准备在床上睡死呢?”严钰吼他。
姜宥脑袋昏昏沉沉的,周围像罩了层铜墙铁壁,严钰的暴躁,没有掀起他的一丝波动。
“你什么时候开始睡的?”严钰站在床边,脸色有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