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味熏得人不住地发热,两人都脱了外套。
姜宥点完招牌鱼火锅和坨坨虾,店员很快端着托盘过来。
“这是小店今天的赠品,红糖豆花。”
“谢谢。”姜宥说。
旧时用的红白交替的小瓷盆,碗底有红花的那种,已经有些掉瓷了。
但是碗里豆花的模样好看,做成了心状,让人自然就忽略了小瑕疵。
上面铺了一层暗红色的糖水。
姜宥忍不住尝了一口,甜甜的,软而不腻。
隔着花布帘子,向厨房那边看了一眼,处处都昭示着年代感,很有感染力。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如无声细雨,穿透岁月的温柔,心都跟着软了。
飘着红油的锅底逐渐沸腾,姜宥拿着菜碟下锅,严仲修才发现他点的全是肉食。
炸鱼片,牛肉,毛肚,牛肚,百叶,肥牛卷,牛肉丸……
“嘿,真绝了!”姜宥一脸兴奋,鲜嫩的鱼片,还有一点汤料的酸味儿。
没想到这里,还能吃到这么正的川渝口味。
严仲修吃了一口,辣得剑眉斜挑,一簇小火苗在舌尖战栗。
耳朵瞬间充血,变红。
额头上已经有了薄汗,不由松了领带,甚至将白衬衣的袖口卷到手肘。
姜宥看着他直乐,贵公子落入凡尘,被迫染了人间的烟火气。
颇有些狼狈,但是很吸引人。
手臂的线条,饱满流畅,配上白衬衣,性感不自知。
姜宥自己也吃得满面红光,他皮肤白,容易上脸。
严仲修淡淡地瞥他:“这么爱吃肉,也不见你长肉。”
几乎巴掌大的脸,身板也很清瘦。
“硌着你了?”姜宥郁郁地问。
严仲修抿着唇,硌人倒不至于,他抱起来,清清凉凉的,很软绵,让人想啃咬。
啃咬?严仲修被自己惊了一下。
这些暧昧的字眼,最近渐渐在他脑海扎根疯长。
等他回神的时候,听姜宥说:“那我以后睡觉离你远点?”
严仲修蹙眉,说:“我是强调你营养均衡。”
“哦。”姜宥吃了口豆花,嘴里的辛辣被微甜驱散,“所以晚上睡觉,可以抱你?”
呵,还挺会以退为进。
严仲修要笑不笑,姜宥眼底俱是得逞的狡黠,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
门外,时南徘徊了半小时,一直犯难。
严太太交给他的任务还尚未完成。
拢共就这么三十平的店,几乎没有偷拍的机会。
他如果进去,成不成灯泡不一定,估计狗粮肯定管饱。
最后斟酌再三,拍了拍门口的招牌,趁人进出站在店门口,抓到几张高糊的画面。
幸好严太太要求不高,还给他发了个大红包。
即便高糊,也不妨碍她一眼就找到店里两道靓丽的身影。
店里姜宥差不多吃好了,严仲修全靠红糖豆花续命,连姜宥的份也没放过。
他们出来的时候,时南正靠在车门上刷抖音,看见他们出来,把车从交叉的巷子倒出来。
一上车姜宥就拍肚子,发愁说:“哎呦,吃得太撑了。”
吃得时候一时爽,吃完立马衰。
时南轻笑,挑着眉接道:“宜运动。”
“可我不想动。”姜宥说,他是宁愿节食也不愿健身的人。
时南挑挑眉说:“不用你动啊,你男人动就行。”
严仲修沉默,面无表情。
豁,开黄腔,姜宥噗地一声笑出来。
没想到书里的万能秘书时南,原来是这样的时南。
“不不不,他不行。”姜宥看了眼严仲修,连连摇头。
严仲修对他没兴趣啊,他上赶着,人根本不为所动。
时南彻底笑开,连这都敢说?
严仲修脸色发黑,警示的眼神投过去。
偏偏姜宥就喜欢招惹他,还故作委屈:“南哥,你是不知道,我们连睡觉都隔着太平洋。”
脸色紧绷,严仲修都要被他气笑,天天往他怀里钻,还含血喷人。
除了第一天晚上,他们几乎都是整夜抱着睡的。
完全看不出来严仲修会这么克制,时南憋着笑。
一路到严家,车里的气压都极低。
姜宥说完那句话,就适可而止了,时南也没敢出声。
从停车库乘电梯上去,姜宥想去和严太太打声招呼,被严仲修一把扯回来。
“别去了。”严仲修说,“不是说肚子撑,现在时间还早。”
他故意含糊不清。
姜宥脸一红:“……”所以今天可以?
电梯里的气氛,蜜汁安静。
时南咳了咳,临下电梯前,给姜宥使了个暧昧的眼色。
姜宥有点紧张,严仲修手心滚烫,箍在他微凉的手腕上。
心跳不由加快,甚至有点口干舌燥。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耍了,严仲修把他领到健身房门口。
示意他进去,运动!
草,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