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初到雍城,杨夫人是故意冒犯我们的,为的就是阻止我们喝下那些符水,那水不干净,我们家的人人和万毒宗弟子在喝完的次日全都染上了瘟疫!”
“而且,去往雍城的大夫,全都惨遭杨开泰毒手,这就是为何雍城瘟疫越来越严重的原因。”
“所以,杨夫人想帮我出城,让我将雍城的真正情况公之于众。”
谢眺叹气:“但是杨开泰警惕太高,我被抓住了,之后我和沈前辈他们就被关了起来,后来听说,杨开泰在城外发现了许多尸体,是被山匪杀掉的城民,为了剿灭山匪,杨开泰往寿州借兵,人命关天,寿州不得不借。”
“我推测杨开泰的真实用意是为北岳打开大门。情况紧急之下,沈掌门和万毒宗弟子便带病制造了一场混乱,却没想到杨开泰竟然私藏大量兵力,万毒宗损失惨重,最后只有我逃了出来。”
“出城之后,我就听说了北岳出兵了寿州,山下的官兵为了尽快回去支援,就打算速战速决,今晚可能会攻上山,我觉得山上没那么简单,就避开他们耳目,悄悄上山了,没想到…”
说到这里,谢眺没好气地甩了下袖子:“没想到还没到山上,就被少当家抓着揍了一顿。”
百里陵游略显尴尬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来通风报信的啊…”
百里慕风朝谢眺拱手道:“犬子无礼,先生恕罪。”
谢眺瞥了眼百里慕风的衣着,就知道他是管事的,颇有风度道:“大当家客气了,眼下要紧的是如何退敌。”
言砚关切道:“谢兄,你出来时,我师父他们还好吧?”
“他们被关住了,孙前辈倒是无碍,只是沈前辈…似乎染上了瘟疫。”谢眺如实道。
“谁!哪个孙前辈?!”孙三丫激动地跳到谢眺跟前:“是孙百草吗?真的是孙百草?”
谢眺点头:“是孙前辈啊,怎么了吗?”
孙三丫激动地跳了起来,她似哭似笑道:“我爹还活着…我爹没死!我爹活着…”
言砚忍不住道:“不早告诉你了吗。”
孙三丫脸上顿时鼻涕眼泪一大把:“那能一样吗?你…你就爱胡说八道…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啊…我爹没死…他真的没死…我、我要去救我爹…”
孙三丫说着就往外冲,百里慕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三妹,不可!”
言砚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慌,你现在下山就是送死,得从长计议。”
“从什么长啊!”孙三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城里那么危险…”
“三妹。”百里慕风揽着孙三丫的双肩,温声道:“山下现在十分危险,你听我的,先冷静下来。”
“呜呜~风哥,我爹没死。”孙三丫将脸埋进了百里慕风的肩膀里。
百里慕风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会没事的,嗯!”
言砚看孙三丫稳定了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冲谢眺拱手道:“谢兄足智多谋,于困境中,审时度势看破玄机,言砚佩服。”
谢眺客气道:“幼清说笑了,换做是幼清,想必定会比愚兄做得更好。”
两只狐狸互相客套了几句,言砚又将谢静和谢姝的消息告诉了他,谢眺总算治好了自己的心病,来不及上演兄妹情深的戏码,谢眺便加入了言砚他们去布置城防。
比起动作熟练的其他人,言砚和谢眺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言砚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谢眺呢,他的手惯常是打算盘算账的,所以两人对布置陷阱这事十分生疏。
百里慕风和孙三丫一道,两人夫妻同…啊不,两人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言砚和裴既明十分默契,一个人递东西,一个人布置陷阱,速度也不慢。
剩下的百里陵游和谢眺被自动归为一队,但是,两人相处地不是很愉快。
百里陵游一边加快手中动作,一边蔑视谢眺道:“脑子再好有何用?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
谢眺不太在乎这些口舌之争,只是敷衍道:“嗯,劳烦少当家指点了。”
百里陵游使坏地举起一把弩机对着谢眺,谢眺猝不及防,身体一僵,百里陵游抬起弩机哈哈大笑起来:“瞧你那胆子,这玩意儿我从小玩到大,不会伤到你的。”
谢眺:“……”死小孩儿!
“也是呢。”百里陵游把玩着手里的弩机,感慨道:“我阿爹说,商贾们都是自私自利的草包!平日里,哪里有钱就往哪里跑,出事了,一个一个窜得比过街老鼠都快。”
谢眺递过去一根绳子,轻飘飘道:“钱谁不爱?我们的钱好歹是自己挣的,贵寨的钱呢?都是劫的吧。”
“我们是劫富济贫!”百里陵游纠正道。
“我们也济贫啊。”谢眺笑里藏刀道:“不过呐,我们济贫的钱是自己亲手挣得,你们的钱呢…”
“我们劫的!”百里陵游得意洋洋道:“亲手劫的!”
谢眺:“……”你得意个屁!
言砚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他这大外甥说话怎么那么中听呢,他啊,就喜欢看聪明人吃瘪的样子。
“话说,你叫什么?”百里陵游放下弩机看向谢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