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一阵动静,王恪礼和裴既明赶忙进屋,两人看见乾德帝已经自己坐了起来,但看起来仍是很疲惫。
“哎呦陛下,您当心嘞,让老奴来。”王恪礼急忙过去扶住乾德帝。
裴既明心事重重地走了过去:“陛下。”
乾德帝往后看了看,微闭双眼,声音沙哑:“安王动手了吧。”
“嗯。”裴既明实话实说道:“皇宫已经被包围。”
“果然不出朕所料,他终于动手了。”乾德帝道。
裴既明拿出了新江虎符,道:“左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去新江。”
“新江——”乾德帝眯眼想了一会儿,道:“是罗引那儿。”
“嗯。”
乾德帝捏了捏眉心:“虎符你拿着,调兵遣将,朕全交给你!你去昭告四方,说安王与北岳勾结,已背叛了周国,追随的人若弃暗投明,朕既往不咎。”
“属下领命。”
乾德帝忽然想起来了:“朕恍惚间记得,有位先生来为朕医治,不知他在何处?”
“他?”裴既明神色黯然了片刻,然后道:“他有急事,已经离开了,不过陛下不必担心,他能放心离开,就说明陛下龙体无恙了。”
乾德帝还是第一次听裴既明主动说这么多的话,不免好奇道:“裴卿与那大夫认识吗?”
裴既明犹豫了,只模糊不清道:“…认识。”
乾德帝看他这态度,便知他与那大夫交情不浅,感叹道:“朕还想感谢一下他。”
“他走了,”裴既明垂手,看着床脚,似是自言自语道:“刚走。”
乾德帝微笑道:“有缘自会相见。”
“…不会了。”裴既明情绪低落道。
“世事无常。”乾德帝瞥了眼自己胳膊上那微不可见的针眼,轻叹道:“谁知道呢。”
半个月后,乾德帝一行人到达了新江,新江郡守罗引接住了他们,并为他们安排了住处,四周有重兵把守,乾德帝气色好了许多,他看裴既明奔波多日,就对裴既明道:“裴卿,你下去休息,朕与罗大人商量些事。”
“遵命。”裴既明就退下了。
裴既明一出去就被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拦住了:“裴大人,久仰大名。”
“嗯。”裴既明敷衍地应了声,就打算转身离开了。
山羊胡子又拦住了裴既明的去路,裴既明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山羊胡子打了个冷颤,干笑道:“呃…小的是这郡守府的师爷,听说裴大人舟车劳顿一路,身子想必乏得很,小的安排人今晚好好伺候大人,不知大人喜欢什么样的人?”
裴既明面无表情道:“滚。”
山羊胡子:“……”
裴既明看都不看他就离开了,山羊胡子满脸无奈,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山羊胡子回身,就看见了一脸深意的王亭方,山羊胡子立马谄媚道:“呦!小王公公。”
王亭方笑眯眯道:“打听裴大人的喜好啊?”
“嗐,瞧您说的,主子们舒服了,咱不就舒服了?”山羊胡子笑道。
王亭方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就道:“裴大人啊,他不喜欢女人。”
“……”山羊胡子惊愕道:“他…他有龙阳之好啊?”
王亭方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山羊胡子感叹着摇了摇头:“想不透啊想不透,怪不得陛下不给他赐婚呢。”
王亭方道:“得了,你既然知道了,还不下去准备?”
“是是是!这就去,这就去。”
言砚撑着下巴坐在客栈窗前,听说圣驾到了新江,那裴既明也该到了,言砚已经等他多日了。
那天言砚给乾德帝医治完,本以为裴既明会在门外等着给他道歉,谁知道出来后连个人影也看不到,言砚那个气得啊!
自己找了他一年,也该让他急一急,言砚在屋里听到了什么新江,便猜测他们可能会来新江,就提前来到了新江等候,没想到他们脚程那么慢,言砚都等了七八天了。
言砚打算去街上转转,他原本计划路过郡守府外,与裴既明来个偶遇,没想到却听说了一件事!
言砚看到一栋楼前熙熙攘攘的,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凑了过去,只见楼前站了许多男子,样貌均属上乘,言砚好奇,这干吗呢?
言砚看见身侧的女子不停地觑着自己,于是莞尔一笑,问道:“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叨扰一下,请问这是干什么呢?”
那小姐红着脸道:“郡守府在挑…挑人呢。”
“挑人?”言砚好奇道:“买奴仆吗?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不是。”女子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是挑人服侍裴大人呢。”
言砚嗤笑道:“哪位大人如此有胆量,光天化日之下挑男人,等等…你说什么?什么大人?那大人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