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上,梁轻因为没睡好感染了点风寒,请了假。
皇帝以为他是故意装病,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计划,然后非常偏执地想,梁轻私下里正在准备要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皇帝慌了神,直到姜卫给他送来了一样惊喜。
镇国公府内,梁轻似是没听清,有些恍惚地问:“你再说一遍。”
陶管家着急的快哭了:“传口谕的小太监说,皇上抓住了您的亲信归一。皇上说,如果想留着他的性命,要您入宫见他。”
清脆的一声响,梁轻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他的手有些不稳,最后将手习惯性拢进袖子里。
片刻,他说:“我知道了。备马车。”
一旁学女红的绣绣抬起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忽然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事情的严重,眼中有一丝惊慌。
梁轻揉了下她的头,道:“推我去换衣服。”
然而等梁轻换好衣服出来,陶管家却忍不住了,道:“公爷,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归一虽然已经失踪了整整三日,没准是发生了别的,皇上唬你呢。”
“皇上已经知道了归一的存在。我曾都做过什么,想必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梁轻心里有几分猜测,他相信归一不会招供,甚至准备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一想到对方暗中为自己行事,又为原主多次入宫劫狱、最终死在龙傲天手里,便觉得自己做不到放任不管。
况且皇帝迟早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安定侯的死,太像一个精心设计的局。
他按住陶管家放在轮椅上的手,道,“我若不在……宫外只可相信邢远和三公主,宫内只可信皇后。”
跟随出来的绣绣却完全被梁轻这托付的语调给吓住了,支支吾吾叫了半日的公爷,梁轻伸手揉了下她的头,绣绣抓住他的袖子说:“公爷是大善人,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梁轻想起过年的时候,他给绣绣发压岁钱,对方就是这么夸自己的。
他笑了一下,说:“好。”
梁轻入了宫,意料之中没有眼熟的太监,而是唐松带着禁军在宫门口等着他。
梁轻道:“梁大人,好久不见了。”
唐松看了看他,道:“梁大人,应当知晓这是鸿门宴吧?”
梁轻没想到他会愿意提醒自己,挑了下眉。唐松见他默认,也没忘了自己的职责,道:“知道的话,我送梁大人去见你的狗。”
禁军直接将梁轻带去了皇宫内的水牢。
没错,皇宫里是有一所水牢的,是南越造皇宫时留下的老规矩。原著后期萧承衍登基成为一代暴君,便用宫内的水牢关押折磨着好些恶人,其中就有原主。
水牢内四处环水,一进去便觉得刻骨的寒意袭来,梁轻打了个哆嗦,皱紧了眉头。
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糕,他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上。
唐松说:“皇上让我把你押过来关着。你的心腹问不出什么话来,择日就会放了。”
梁轻点了点头,唐松又收走了他的轮椅,勉强给梁轻留下了他的小毯子。整个牢房里头,只有一个铁床放在旁边。对于梁轻来说,还不如蹲在地上舒服。
没一会儿,梁轻便感觉到了冷。他虽穿着秋天的保暖衣物,但还是抵御不了这种渗骨的寒意。以他的体质,都不用严刑拷打,就会被这寒意给冻死。
梁轻裹着自己的小毯子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脚步声。
梁轻睁开眼,看见皇帝带着唐松和侍卫过来了。他觉得颇为可笑,自己一个瘸子,手无缚鸡之力,皇帝要见自己,却仿佛活水猛兽般带了这么多侍卫防范着。
比安定侯那次还要多,可见皇帝忌惮之深。
牢门打开后,梁轻将身上的毯子掀开,道:“臣腿脚不便,就不行礼了。”
皇帝低头看他,片刻,道:“梁昭回,枉朕格外信你。没想到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设计离间朕与安定侯的关系,害死了安定侯。”
梁轻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看着皇帝,他随双腿无力,气质却半分不输,他说:“安定侯所做之事,没有假的。”
“秋猎疯马案、画舫刺杀案、私通太后……陛下觉得,其中有一样是假的吗?”梁轻低声说着,“陛下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够了!”皇帝瞪大了眼睛,神色崩溃而疯狂。
欺君是皇帝最不能容忍的,更别说其中一步一步,全是梁轻的手段。
皇帝已经要疯了,梁轻承认了,而且他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扎在了皇帝心上。
他猛地抽出了身边唐松的长剑,咬牙切齿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与萧承衍勾结,合伙对付朕?”
梁轻一愣,他想起萧承衍,许久未曾来信的萧承衍。背后死水冰寒,他知道此次或许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微讽道:“陛下是把我想的太好了,还是把我与他关系想的太好了?关他什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松握紧了手中的剑鞘,他低头,看见皇帝手中的剑刺进了镇国公的腹部,原本极耀眼夺目的漆黑眼眸划过一丝失神,精致漂亮的面容像是瞬间失了血色,淡而薄的唇一动,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鲜血溅落在他华贵的朝服和毯子上,仿佛雪后最艳丽傲然的梅花。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战损也很……给自己顶上超大的锅盖!
想了很久,大纲就是大纲……七夕绝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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