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法满马上就变了脸色,赔笑道:“崔相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莫跟贫道一般见识啊!实不相瞒,我是真不知道这事儿……兴许……兴许是有人栽赃陷害?”
崔耕不以为然地道:“大活人怎么栽赃陷害?她要吃要喝,没你们道观的人配合,可能吗?”
“配和……”朱法满猛地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这事儿是姚世铎干的!”
“姚世铎是谁?”
“姚世铎是玉清观的前任观主,他原来是武三思的人。武三思死后,姚世铎没了靠山,贫道才能上位。我见他还有些道行,又表现恭顺,才没赶出观去,没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事来。”
“那他怎么……”
崔耕本想想问,那他怎么没有改投韦后?
不过,他转念一想,韦后身边有道家高人叶静能,同行是冤家,恐怕姚世铎挤不到跟前去。
崔耕改口道:“来人,把姚世铎拿来!”
“喏!”
姚世铎的胆子着实不大,一见崔耕就双膝跪倒,道:“崔相恕罪,收留素玉并非我的主意,而是受了纪处纳的指使。他捏着我的把柄,我没办法才干了这事儿啊。”
纪处纳?
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想到纪处纳也是秦州上邽人,和素玉的籍贯相同,崔耕又觉得这姚世铎确实没说假话。
崔耕看向素玉道:“你也是受了纪处纳的指使?本官劝你实话实说,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要不然……本官可是刑讯的行家。”
素玉道:“不敢欺瞒崔相,小女子的确是受了纪处纳的指使,是他让我偷的玉叶冠。”
“你和纪处纳究竟是什么关系?”
“奴家自幼父母双亡,是纪相把我抚养成人,可以说,他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后来,纪相投奔了武三思,并且娶了武三思的姐姐。武三思命纪相在相王府埋一颗钉子,纪相就把我派了出去。可惜奴家虽然姿容出色,相王一家却都把我当普通舞姬看待,甚至赠给了吴国公。”
崔耕猜测,可能是李旦发现了素玉的身世有隐秘,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武三思死后,才将这块烫手山芋扔给了武攸暨。
他又问道:“那你是如何害死吴国公的,还不速速招来。”
“吴国公?”素玉连连摇头,道:“奴家确实受了纪相的命令,偷太平公主的至宝玉叶冠,但绝无害死吴国公之事啊!”
嗯?
这妮子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说是真的吧,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武攸暨在与历史上不同的时间地点和素玉欢好,得了马上风,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说是假的吧,没有确切的证据,杀人凶犯怎么会承认自己杀人?当然要避重就轻了。
要不要对素玉动刑呢?
正在崔耕为难之际,忽然有一骑从远方疾驰而来。
那人在马上高声喊道:“传太平公主口信,还请崔相速速入宫。陛下已经要下旨,要公主和亲吐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