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的爵位干净啊?
连皇位都不敢说自己干净,她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变现才是重中之重。
但这种如同没有根系的藤蔓一般全身心地比往常更让他内心的内心丰盈起来,那些没给他握到的绳索再一次回到他的掌心:这个人的生死,是由我决定的。
他定定地看了佟卿仪,内心不知翻涌多少波澜,而后只留下一个身影。
汤家这代的宗子汤兆唯已经撕破脸到这种地步还没有离开,足以见得现如今太子这件事做得有多么可怕。
薛光耀来到这人面前,按理来说双方没有多大的交集,但七拐八拐的身份还有薛家的女儿有一个嫁在现在汤家的分支里。
他讳莫如深,没有从前热切的模样,只凑在汤兆唯面前泰然说道:
下官姓薛。
朱虚侯的薛。
汤兆唯脸色猛然一变。
薛闻心里沉重,却又有拨开云雾的舒爽感。
对她来说,就好比陈年老伤,烂在骨头缝里,每逢阴天下雨都会疼上一遭。
今日她鼓起勇气将早就该剜去的毒疮狠狠刮去,有一点怅然若失,更多的却是轻快。
世人总喜欢用血缘来绑定感情和利益,认为这是冲不破的关系,可她享受过的温暖,从来不是有血缘的人给的。
刚重生之时什么都没有,她都愿意将自己的性命放上台桌让自己离开,如今更是未曾后悔过。
只是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了。
太害怕重蹈覆辙了。
不会赌薛光耀的一点慈悲之心,但不要再吃后悔药了,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其实沉下心来还有更好的办法,但她重来一次,学到的最好的功课就是不要指望重开。
不论当下做出任何决定,都不要觉得自己蠢笨。
人在雾里的时候,看不清方向是正常的。
血缘对她来说是吸血的蚂蟥。
用姓氏压在她头上,让她学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荣的从来不是她,损的才是她。
用那根脐带绑着她,让她生来就是需要还债的。
让她知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所以叱咄是爱,杖责是爱,吃不饱也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