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喷涌出一摊血,希冀地看着门外,希望她爱的那个人能够救她于水火。
可惜。
空荡荡。
她的心脏好似被蹂躏千万遍,连眼前这两个对她来说吃里爬外的丫头都算不上什么。
若是她还如从前,她有一百种方式来惩罚她们。
当她弟弟的妾室有什么不好?难道张开腿享受不比为人卖命当丫头好吗?女人不都是要家人的吗?
还有嘉庆子,这个贱人,要不是她娘死了她怎么可能被赐下薛姓,怎么有机会在她这里服侍。
可不论多么气,她终究是要死了。
她想,若有来生,她再也不想爱沈今川了。
薛闻,我恨你。
夺走了我的一切,你是不是很得意。
嘉庆子有条不紊地试探了一下鼻息,而后给她那双没有瞑目的眼睛阖上。
动作轻柔缱绻,好似还是从前。
嘉庆子
不。她回头,轻啧一声:我叫李妍。
你
李妍看着床榻上颓败的人,摇摇头:我不恨她,我可怜她。
她不愿意做屏风上褪色的那只鸟,死在屏风上,死在一针一线里,就那么死了。
于是她做了为虎的伥,想要获得虎的器重和感激。
可就算如此,她也逃离不了死在虎口中的结局,逃脱不了这锦绣的牢笼。
李妍不恨薛阮阮,她在薛阮阮身边多年,知道她压抑在贤良下的面具是什么样子。
就像她其实不恨那个杀死她娘的人一样,人的情感总是这样离奇,连人自己都理解不了。
但李妍明白,薛阮阮即便一辈子锦衣华服,美味珍馐,也从未被爱过。
而她,得到过她娘全心全意的爱。
所以,她可怜薛阮阮一辈子为虎作伥,希望获得关注。
含桃看着李妍怔愣,李妍在她眼里一直像一个幽灵,在暗处观察许久,情绪都为眼前人而生,这次终于眼底里能够翻涌出自己的喜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