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自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能飞走了。
那老爷就不怕姑娘被利用后出去乱说?要知道姑娘应该先下手为强啊,被一个女孩给威胁了,这事简直是奇耻大辱。
薛伯躬着身子,谦卑到了极致,难以想象建议斩草除根这话是他这一个老实人嘴里吐露。
薛侯坐在椅子上,六棱窗棂折射阳光在他脚下,他垂眸看着落在视线内的梅枝,良久:罢了。
让人查查谁在她面前说三道四,还有,派人跟着她,瞧瞧她往哪儿去。
想起那个在他面前紧绷,有着一张倔强脸色,如同竖起耳朵警惕的野兔子,无时无刻关注着周围所有的响动。
即使很青涩,但他从这里看到了一个可以雕琢的璞玉,他愿意给他最疼爱的女儿上这一课。
宽容她这一次。
哪吒剔骨还血,死了一次旁人也要称他为三太子,你以为薛闻能翻出什么天?
薛伯眼神阴狠,万般不甘心。
就让她吃吃苦头,这样才知道家里的好处。
别以为读了几本书,就能跟她爹比高下了。
第十一章
明眼人都瞧得见今日的公子回府比往常早些。
妃色绉折纱幕内,余晖如颓,透着门窗一路轻撒在屋内,落在沈今川紧闭双眸的清俊面容上。
你是说,所有大夫都说这脉象有不足之症,而服用过多补药虚不受补症状。
小厮擦了擦额头冷汗,小心回应道:是,我询问昨夜大夫,他说,这种补药若在正常人身上倒无妨,但若在本就虚弱之人身上,一定要注意药量。
若药量过剩,短时间内回春,可之后是连绵不断的衰败。
那有没有可能,服用之人并不知晓。沈今川睁开眼眸,诘问着眼前之人,更在诘问自己。
少夫人少夫人恐怕知晓,毕竟,所有补药都出自她那小厨房,由亲信的含桃和嘉庆子二人掌管,不假手于人。
夫人啊,你这是怎么想的。
分明这病情只需要好好调养便足以养好身体,为什么要为了短暂的回春而付出性命。
他从昨日少爷带着大夫悄悄来给少夫人看诊便想不明白,而后发现这事竟然真这么离谱。
若说缺吃少穿不想活了也就罢了,可少夫人上有父母公婆疼爱,下有儿有女龙凤双全,还和少爷举案齐眉,这这有什么想不开,一定要不活了啊。
沈今川今日急匆匆从外头回来,烟灰色的斗篷还未来得及脱掉,只在转身时露出内里冷调沉稳的颜色。
他脸色平静却在眼眸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