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这是命令。”
刻意使用出不容拒绝的语气,格妮薇尔坚持向着尚未有机会辞去王后护卫一职的骑士这样要求,她冒着皑皑白雪乘驾着马车出了王宫,根本没有任何想要掩饰行踪的意图,也没有去通知丈夫,就这样光明正大的一路直达目的地。
车外寒风冷冽,扑面而来的气流携裹着尖利刺骨的呼号,几乎要化作刀刃划破面颊。在侍女的帮助下从车厢踏入地面,格妮薇尔不由自主的裹紧身上的斗篷,只觉得鼻尖满满的全是冷意,几乎要冻得人骨血发寒。她派随行的士兵敲响了庄园的大门,硬是把庄园的主人“请”出了门。
满脸困惑的男人刚一出门便见到了门前正在微笑以待的不列颠王后,他在雪地中条件反射般的单膝下跪,结结实实的行了个大礼:
“王后殿下,请问您这是……”
洁白晶莹的雪花簌簌落下,闪耀着无瑕的光辉,在静谧的世界内舞动出一场盛大的宴会。它们调皮的沾染上君王之妻的乌发与睫毛,为她装饰出白银的铠甲。
“贵安,特里斯坦爵士。”
格妮薇尔站在原地,挺直脊背,保持着微笑对他颔首致意,自口中倾吐出的措辞却是无比犀利,语声清脆又利落。
“闲话就不多说了。我听说,您对王很不满。”
“……”
特里斯坦看向王后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微妙。
“失礼了。我来到这里并非是王的授意,只是作为个人想来见识一下罢了。”身材高挑的女性像是知道他此刻目光变化的含义,轻笑着摇手:“请您起身与我平等的对话。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您在说王不懂人心的时候,您到底想这个国家成为什么样子呢?”
特里斯坦有些迟疑地问:“您……是真的想知道?”
“当然,我想您也明白,我想要这个国家变得更好的想法绝不会有假。”
格妮薇尔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柔和至极、绝不包含丝毫挑衅和威胁意味的浅笑,像是真的虚心请教那样诚恳,瞧上去没有任何攻击力。
沉默了一会,曾经为大不列颠立下汗马功劳的光辉骑士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她所说的话。毕竟这位昔日的苏格兰公主自从嫁入不列颠开始,便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操劳,这是不列颠的骑士们有目共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