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望着身旁儿子,缓缓道:“当年的事就当我一意孤行,我急于求成的模样将近疯魔。这些年我也想清楚了,刘家那边在你出国的时候也说清了。”
说着,她顿了秒,继续道:“我听小璇说了,你和程纾又走到一起了。妈妈恭喜你,也庆幸她也在等你。”
“您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陈惟朔嘲弄地扯唇,话语间隐隐带着讥讽:“装好妈妈形象吗?孙女士您不觉得太晚了吗?别说当年的事,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们两个看我的眼神有多厌恶吗?您那是看孩子的眼神吗?那时候你让我以为我还不如路边的流浪狗。”
对于父母的婚姻他没什么好评价的,只是听着陈正青一遍又一遍的枷锁类的言语,时间长了也会觉得烦。
斜着的视线落在背影单薄的母亲身上,想到刚刚陈正青无能狂怒的模样,他缓缓转过身,淡声道:“你们从没问过我想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也没善待过我,现如今也不必一直在我面前谈论过多。”
孙嘉叶知道自己家庭的失败,当年老爷子没少提醒她多顾着家里一些,只是她不愿。以她的能力她可以在事业上走的更远,为什么困在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她从小目标明确,哪怕初为人母也无法阻挡。
“以后不会了。今天找你只是想跟你说一下,妈妈同意你和程纾在一起,希望你们日后能陪伴在对方身边,过的幸福。”尽管知道儿子并不在意自己的话,但她仍是颤着声说完了。
话落不到一秒,她朝书房方向望了眼,又望着儿子的背影,似乎做了某种决定那般。
“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了一件事。”女人微敛的眸色少了在商场的雷厉风行,反而多了丝惆怅的解放:“我跟你爸从始而终都不是一路人,我也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这次回去之后我打算和他就此分开了。”
听着这番话,男人漆黑的眸色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也仅存一秒。
深邃的视线落在孙嘉叶鬓角涌出的白发,离开前他只留下一句:“挺好的,你的人生才过一半。”
孙嘉叶听到这句话,像是这阵子堆积的情绪迸发,挺直的腰背缓缓塌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陈惟朔车速开的很快,冬日的暖阳透过厚重的云层只落下微弱的光线。
杂乱的内心不断摇摆,对于孙嘉叶和陈正青他一早便想的很清楚,可当今天听着孙嘉叶一番话,紧绷的内心仍是会下意识动容。
可又想到儿时所遭受的,他又自嘲似的扯了下嘴角。
算了。
同是这天程纾临时顶班出了趟外景,拍摄结束之后一群人收拾着东西便商量着等会要去哪好好吃一顿,毕竟上完今天的班之后撑死再去公司走三天过场便要放年假了,甚至有的家里距离远,更是提前买了明天回家的票。
望着四周熟悉的环境,余光瞥了眼身后正闲聊的一群人,她拿着电话来到稍静的地方拨通了熟悉的电话。
机械的嘟嘟嘟声仅在耳边响了没几秒,随着对面接听电话的瞬间,四周仿若一切静了下来。
陈惟朔翻着文件签字,低沉的嗓音很轻:“忙完了?”
弯弯的眼眸笑意明显,程纾点头‘嗯’了声,又问:“你现在在哪?还在姥爷那里吗?”
“刚回来在公司。”他瞥了眼时间,温声道:“发位置,我过去接你。”
“不用啦。”程纾抬眸瞧着远处屹立的大楼:“我就在附近,打车过去要不了五分钟,等会儿我去找你。”
陈惟朔也没再强求:“行,我下去接你。”
话落,像是怕她拒绝那般,想也没想直接挂断了电话。
瞧着一旁暗下去的屏幕,程纾无奈扯唇轻笑,收好手机又再次回到同事面前,说了声等会儿有事不一起吃饭便直接走了。
因为是临时顶班的,这一群人和程纾也不太熟,平日里在公司碰面顶多点头打个照面。程纾的事情在公司早已不是秘密,而他们早就听说过程纾的传闻,这次出来发现是和程纾一起,一群人本想趁着结束后的饭局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可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给机会。
一群人默默对视一眼最后谁也没说什么,只敢默默地在心里嘀咕。
程纾来到霓声科技大门的时候男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天色寒冷,他只穿了一身高定深色西装,颀长的身影在寒风中屹立,不论从哪个方向去看,都宛如一道风景线那般,同时也吸引着路边不少人的目光。
从高中见到的第一眼,他好像一直如此。
都是耀眼的存在。
推开门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男人上前不顾他人投来的目光,一把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女孩泛凉的指尖,陈惟朔紧皱眉心,俯身轻问:“车内没开暖气?”
因出外勤的缘故,她今天穿了一双方便行走的平底鞋。平日里穿高跟鞋男人都要比她几乎高一个头,更别说现在,本就纤瘦的身影缩在男人怀里,颇有一种小鸟依人的形象。
“开了。”她仰着小脸下意识踮着脚尖,抵在男人手心的手指张合活动着,慢吞吞道:“可能在外面时间太长的原因吧。”
她体质弱,从两人在一起的第二天,陈惟朔便一直有意无意给她补身体。不论是膳食还是各种滋补,能用的都用了。
起先程纾都听话的做什么吃什么,可时间长了逆反心理便滋生,她总想着该如何逃掉,经常在回家前撒娇和陈惟朔出去吃点重口的。
陈惟朔亲昵的揽着她朝大厅走去,宽大的手掌紧紧捂着女孩的手指。望着怀里女孩冻得发红的颊边,他嗓音淡然:“今晚回去吃。”
“……”
程纾不满地抬头哀怨地瞪他一眼,微张的唇原本想说些什么,余光忽然察觉到一旁值班的前台以及在大厅等待的人,此时都在似有若无地盯着他们。
尽管伪装的很好,但人对某种视线总是很敏感。
意识到什么,她小幅度扭动着身子稍稍与男人分开点距离:“好多人再看,别挨这么近啊……”
她声音不算低,可一旁男人像是故意那般。俯身凑近听的瞬间,搭在女孩腰间的手掌暗暗用力,再次将女人带到怀里。
陈惟朔眉梢轻佻,漫不经心地低笑道:“说什么?没听清。”
而与此同时,前台几人小群早已沸腾。
【靠,感觉看到了一幅画,怎么能这么美!陈总怎么能这么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