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切都很整洁,床头柜和墙壁上都有女人的照片,可以肯定确实是她的房间,而且她的衣物都在床边的椅子上整齐叠好,而椅子后面,就是她跳下来的那扇窗户。
长而窄的花岗岩窗台下,赫然放着两只拖鞋,无论怎么看,都指向一个事实:
自杀。
“看来确实是自杀事件呢。”高木又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摸着下巴说。
“嗯……”我也受了他传染,摸着下巴,“可是,为什么要穿着睡衣自杀呢?”
高木想了想,指着床上凌乱的痕迹说:“她在床上辗转发侧,情绪很不稳定,然后突然起床从楼上跳了下去。可能她很早就想自杀了,今晚忽然被什么事刺激了一下,便从楼上一跃而下。”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读过一些纪实性的文学,确实有很多自杀都是激情行为,记得美国有个年轻人正蹲着马桶,忽然听到一首歌,便像被雷击中一样,裤子都没提就从自己家窗口跳了下去。
高木又问了我一下时间的问题,我很准确地报出了目击她从我窗口加速经过那一瞬间的准确时间:十点整。
他又问一些我看不出相关性的问题,我有些心不在焉地答着,目光却在屋子里来回扫动。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她的房间很干净,就是搁在地上的东西有点多,这也很好理解,年轻女孩都喜欢随手把东西一扔,好几天后才统一整理,这也只能看出她没有洁癖和强迫症。
我的目光落在她搭在椅背的衣服上,浅蓝色的连衣长裙和乳白色的针织开衫,质地很细腻,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甩了甩脑袋,实在是想不出来。算了,不要以为死了个人就一定是命案,日本自杀率奇高,每天从自家窗口蹦下来的肯定数不胜数,我又何必兀自纠结呢。
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回屋睡觉,以饱满的精神开始明天的打工。
高木很体贴地把我送到楼下家门口,记下了我的门牌和手机号,繁文缛节了一番,中途接了一个电话——是佐藤警官,这是我从他瞬间涨红的脸和磕磕巴巴的语气中判断出来的。
一切结束后,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以前听过的鬼故事此刻全都被记了起来,按中国的传统,这楼里有人自杀,那她的房间就是凶宅,而我不仅目击了她的死亡,还去这个凶宅逛了一圈,她的灵魂会不会就此缠上我……
拜托,这只是个侦探漫画,可不是灵异漫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