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贪心……”林舟小声说,明亮的眼望着头顶的人,微微张开嘴呼吸,像一条溺在水底的鱼。
“你冲我笑一下,”裴歌低下头,在男孩耳边轻声说,“我就什么都给你。”
“……所有的、你想要的,爱。”
周遭的热闹仿佛被风阻隔,而林舟浸透沉在海底,将一切的喧嚣驱逐在耳外。
恍惚中似乎周身满是人群的惊呼声、烟火的炸裂声、树叶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屋檐下被风吹动的风铃。
林舟似是被迫接受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吻,可他的模样实在像一只搁浅的鱼在渴求水源。
裴歌垂落的黑色发丝被男孩捻在掌心,慢慢收紧。夜空中的烟花他看不见,呼吸也并不顺畅,唇舌交缠牵出银白色的丝,林舟眼角红了一片。
不再是年长者克制又温柔的吻,不再是蜻蜓点水,也不再是亲脸颊、吻额头这样模棱两可的暧昧。裴歌似乎远比他所想象的,还要爱他。
林舟的思绪随着升空的烟火而起伏,断断续续,却又毫不止息。
口腔中还有淡淡的草莓酒的香气,舌尖微凉却又灼热,今夜他似乎也被这股酒气所影响,意识变得混沌却又清晰无比。
林舟的大脑浆糊一片,只能呆呆地思考,却又不怎么灵光。
先生是醉了么?
裴歌起身,目光清明仿佛清凉的月光,又像是无声的落雪。林舟在心底笑了下。
先生可是千杯不倒,商贩们所售卖的水果酒,度数也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我一无所有了。”裴歌轻轻说。他顿了一下,又笑起来,吻了吻林舟的唇角,眼神温柔的仿佛春天盛开的樱花。
“但我又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年轻的调香师起身抬手,把林舟搂进怀里,头搭在男孩的肩侧。
信息素絮乱在无数个日夜所带给他的只有痛苦,疼痛到极致却无从缓解,只能在失眠中凝视着头顶的天花板直到天亮。
他曾经也以为,这样的时光会无限期地延长,直到死亡都不可能就此摆脱。
意气风发也好,固执任性也罢,所有的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如今他不觉得疼了。
他的小画家就是他唯一的药,是这场荒唐的生理疼痛中,所给予他的唯一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