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橘脚踩着横七扭八的树枝爬上有两个人那么粗的书上,鬓角的碎发随风而动。
她眯起眼睛看着里面没做声。
底下焦急来回踱步的周礼遇冲她喊了一声,“里面可有人?”
少女平静的嗓音带着悲凉:“没人。”
“太好了!”
她接着说:“没人,因为他们都死了。”
周礼遇扶着树干脚一崴:“!”
“死了?”
轻松爬下来的少女没管身上的泥泞,她三两下除去宽大的外袍,搭在里面的窄袖衣衫上。
周礼遇不信邪,自己爬上去瞅了一眼,他只看到尸横遍野的尸体和满地狼藉,血和土壤融为一体,成了大片的暗红。
他失魂落魄地下去,惊魂不定说:“怎么会,居然都死了。”
唐非橘强压着镇定:“我只看了一眼,只能看出来他们不是被一击毙命,而是在先前厮杀过的。”
三个人蹲在树干下,没有贸然冲进去,中间的那个少女搓着说不对劲,她右边的男孩淡淡扫了一眼树干上惨烈的抓痕,不难想象这里经历过一场战斗,回答她当然不对劲。
最左边的男人闭眼仰头抵在树干上,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的事实。
半晌,周礼遇睁开眼问:“岁月还有多久回来?”
他双目无光盯着天空中的乌云,密布的云压的他喘不过气,想要忘掉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唐非橘搓着手看了一眼身后直入云海的光柱:“估计还要一两个时辰。”
周礼遇点了点头,他知道林岁月的师门离这儿有多远,也知道她回来的大概距离,可刚才那一幕他实在不忍提及。
中间的姑娘跺跺脚站起来,顺手把右边的少年也拽起来,冲着空中的光柱指了指:“那东西越来越亮了,再不过去一会儿亮的跟灯泡似的,到时候直接天亮了咱们也不用过去了。”
对于唐非橘的比喻,路行止闭眼不听,对于唐非橘把自己拎起来这件事,路公子在心底冷冷地告诉自己仅此一次。
但拎人的那位不感觉冒犯,手上的泥印在路行止衣裳上也不心虚,拍拍手转身继续去爬那棵树。
路行止差点就把那句他可以用轻功上去给说出来了。
底下周礼遇呼出一口气,鞋尖刚要蹬上去,身后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他顿时察觉不对。
余光中路行止已经拔剑而出,上面快要跳下去的唐非橘衣群吹的乱飞,盘好的发髻也松了些许,她不得已只能用手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