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熟悉且陌生的地方,柳闻烟甚至觉得少了她一个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天地之间有所求,有所不求,她毫不怀疑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观棋者,明知不可求,非要强求,成功让自己陷入棋盘中。
身在红尘之外,心在红尘之中,曾百次千次尝试阳明先生的入世出世,解脱心灵,到底心性太浅,才疏学浅。何几时,柳闻烟一度认为自己是一个自我为中心的人,她苦恼,日复一日,她更加坚定这样的,想法,可最后又发现,她不可以失去家不可以失去亲人……唯独可以失去自己。
柳闻烟移步园中,一阶一台,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错落有序,这住宅荒废多年,当年父亲拿下这柳府花下的价位偏高,府中也只有这片园子能入眼,这花钱寻高兴的事倒没有花钱找苦恼的多,无奈又花了笔不小的费用重新装饰一番,才有如今的此景,让人欢心。
开到荼蘼花事了,永世相守孟婆桥。
彼岸花,花虽美丽,却全株带毒,柳闻烟摸着花暗自出神,这石蒜可是花了自己一番功夫,从城外的河岸边移植过来的,这般妖艳的花还真让她爱不释手。
柳闻烟想起它的故事来,夹起一朵,扯向前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线,喃喃呓语,“你可真难得,这又是天界之花又是地狱之花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她不知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旁人眼里,那人正是刚搬到隔壁的温廉。好巧不巧,经过柳府门前遇到了正与母亲嬉闹的小汤圆,耐不住小汤圆的热情,柳母便将人带了进来,碰巧又赶上亲戚上门,温廉本想告退,小汤圆死抓着不放,说要带他去参观姐姐的花园,无奈之中只好带着汤圆在园中闲逛。
前厅的争吵声他也听到了少许,自她踏入园内那视线紧紧跟随,见蹲在花前痴愣在那,一颗心没上没下的。
“柳姑娘。”
“温公子怎么会在这?”见到温廉,心中说不出的喜悦又带着一丝躲避,再不复刚刚那恹恹的神色。
“姐姐,是我找哥哥来的。”小汤圆从温廉身后跳出。
她是矛盾的,想见又不想见,那是匆匆一别,回家又遇上那事,自然没有闲余时间想起他,可现在细细想来总归是不好的,对一个陌生人说那么多的糟糕事,更何况她不希望自己与他在有些什么。
许是蹲久了,突然站起来眼前一黑,有一双手轻轻扶住她,那是双有力又很温柔的手,“小心。”
柳闻烟浑身一颤,一瞬间的慌乱,她强压住不适感,对着温廉道谢,却见几个人影往这走,眸子一闪,娇蛮道:“你还不快扶起我来。”
这娇滴滴的声音里让大家听出了撒娇的味道,温廉诧异,更像是不明所以,眼神深邃而幽远,又似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看得不是那么真切。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愈近,温廉恍然,顺着她的戏演了下去,“是我不好。”
就在这时,柳闻烟察觉到自己的腰被搂住了,整个身子更加僵硬,可为了这戏唱下去,她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僵,顺势靠在温廉怀里,她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显示出她极度的困扰,苦恼道:“就怕某些人错用了心,不是我说,这年头谁家还拉郎配啊,莫非是老古董不成。”柳闻烟瞥了一眼他们一眼,容颜多了几分愁色,心中嗤笑,“你可不能随了她们意,这种人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人,怕是没人要的货。”
那些人的脸色在听完柳闻烟的话后直接青了,对着一旁的柳父阐明他们不是那种人。
柳闻烟偷笑,这才到哪里,自己还没有干什么。
她真的很是特别,温廉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很无奈也带着一丝宠溺和心疼。
都知道客不能压主,柳父还未说话,一旁的少妇倒急不可待,“这位是?”
“您觉得呢?”柳闻烟笑得天真烂漫,娇羞的躺进男人的怀里,搂上他的脖子,十分亲密。
柳母则是在一旁暗笑,这情形已经猜出八九分了,若不是顾着亲戚关系,早就闹翻脸了,见柳父拉着自己,眸子充满求知欲,这人谁啊?她没好气得回了一眼,自己不会看?
也不瞧瞧那人的德行,要貌没貌,要钱没钱,要德没德,别以为自己多年没有回去就不知道那些烂事。
可赖不住柳父是个耳软直人,人家连哄带骗的,竟不疑着甚的,也不去打听打听,就觉得此人不错,这人都没见着呢。
说到这个花二,那是色胆如天,整日里游手好闲,穿街柳巷,花村村尾有一户人家,那妇人的丈夫在战场上弄瞎了眼,花二见妇人如花似玉,就动了歪心思,一日趁她男人不在家强上了妇人,花二事后威胁,妇人不敢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