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许子昭感到疑惑的是,明明虚拟面板的现身只有几天时间,他却有一种和老朋友重逢的熟络,也不知道是不是典狱长身份带来的影响。
横竖想不通,许子昭戒心不减,却也欣然接受。
毕竟目前来看,虚拟面板并没有对他造成负面影响,还能给他带来许多帮助。
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去哪儿找内应。
还是那句话,全监狱700多名囚徒,许子昭不可能一个个地盯过去。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走捷径,去找已经开始行动的陆司泽和白尾。
好巧不巧,一低头就看见了。
审判庭内寂寥无声。
之前那场劫囚行动中的尸体和血迹已经被守卫们全数清理,损坏的墙面得到修缮,厚实松软的红毯铺在台阶上,地板也被擦得光滑锃亮。
但即便被保养得如此光彩照人,这里依旧很是凄清,因为没有囚徒会主动靠近一个令他们无比痛恨的地方。
直至一道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打破庭上的安静。
这个人明显留意过守卫巡逻的规律,几乎是守卫前脚刚走,后脚就出现在了审判庭。
眼下他猫着腰,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在,顿时快步地走到刑架前。
铁制刑架锈迹斑驳,污黑的血痂凝在表面,仿佛还能顺着这些痕迹,勾勒出上一位被绑在这儿的囚徒身形。
这里是守卫们唯一不会频繁检查和清洗的地方,目的当然是为了震慑囚徒。
可疑男人蹲下身,伸手探向刑架的底端,表情刹那间变得无比扭曲。
他气急败坏地骂出了声:“该死的,果然不行!”
“明明差一点就能弄死他了,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典狱长?”
“你也真是沉得住气。”
突如其来的声音,叫可疑男人浑身一震。
他惊恐地站起身,往后看去,只见陆司泽站在审判庭门口,朝他踱步而来。
陆司泽抬了下眼皮:“我叫人在外面盯了两天才等到你,不容易。”
仅是这一句话,便叫可疑男人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话说得结结巴巴:“陆、陆司泽,不不,陆将军,好巧好巧,你怎么会来这儿?”
陆司泽的回答,是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砸下的威压。
可疑男人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扑通一下跌坐在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耳鼻喉热意滚滚,伸手一抹全是血,他在剧痛中瞪大眼睛,慌乱求饶:“不要,陆将军,您听我解释!”
“之前不是还在装傻吗,现在知道要解释了?”
陆司泽一脚碾在他的胸口,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用你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命令你们设计诬陷雪莱杀害其他囚徒?”
“是奥斯特?议会?教廷?还是皇族?”
可疑男人心里有鬼,又畏于陆司泽展露出来的气势,在听到某个特定的词语时,瞳孔不受控制地剧烈一缩。
“原来是奥斯特,呵。”
陆司泽嗤笑出声:“那个窝囊废的东西,没能力袭承爵位,也不敢对做出决定的皇帝提出质疑,却对自己的儿子嫉恨到赶尽杀绝。”
可疑男人大口喘息,状似不敢反驳。
但如果细瞧,就会发现他的表情里藏着一丝古怪,有些庆幸又有些慌张,并且在极力掩饰被陆司泽看出异样。
陆司泽是何等敏锐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了端倪。
“你这个反应,难道说让你下手的不止奥斯特的家主?”
陆司泽意识到事情没自己想到的那么简单,语气跟着变得阴郁深沉起来:“还有谁?是教廷还是皇族?说!”
他厉喝出声的同时,一脚踩上可疑男人的腿骨。
后者痛叫一声。
眼看着要瞒不下去了,他竟是忍着对陆司泽的恐惧,一头撞上刑架!
陆司泽一惊,眼疾手快地拽住人。
然而可疑男人的身体还是软软地瘫了下去,身子一翻,露出脑袋上一个偌大的血窟窿。
刑架上有一颗凸出来的铁钉,其长短大小,刚好够在陆司泽拉住他之前,让他送命。
他竟是如此决绝,宁肯死,也不愿意透露背后的人。
陆司泽的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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