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沈熙洛舒口气。
凤至身上的伤,好多了。
兰砚观察着她的表情,他眼眸带笑,“洛洛,是不是好些了?”
他最近行事变得谨慎,因洛洛与他相伴,他越发惜命了。
“嗯。”沈熙洛点头,她心中是有些惊讶了。
每次,凤至做完活计,都会受到新伤,所以,虽然她捡到他的时日已长,但他身上的伤依然未好。
近些日子,他所做的活计,应当是更危险的,身上的伤却少了。
这自然是好事。
“凤至,这般下去,你身上的伤很快就能好了。”沈熙洛弯了弯眸,高兴道。
“届时,洛洛要给我特殊的奖励么?”兰砚无辜撩眸。
沈熙洛磕巴了一下,“奖励?”
刹那间,她脑海中竟浮现了许多不正经的东西。
“我会娶洛洛。”
兰砚手背蹭过沈熙洛的脸庞,贴在她潮湿的鬓发上。
“洛洛嫁给我,这便是奖励。”
他这般笃定。
沈熙洛心神颤动,她怔怔看着他,许久,直到木桶中的水面变得温凉,少女弯起眉,轻轻道,“凤至,我等你。”
“春日晴好,良宵美辰,适宜新婚。”少女雪腮染红,芳华明媚。
这样的少年,她心仪万分。
她愿意克服艰难险阻,等待与他的婚事。
“……”
沈熙洛沐浴半晌后,离开木桶,带着潮湿热意的双脚踩在地面。
少年俯身,他黑色的发丝虔诚垂落。
兰砚半跪在沈熙洛面前,他垂眼,修长的大手捏住沈熙洛的纤细足踝,一点点,摩挲过,灼热如火钳。
德安侯府与振威大将军的婚事有条不紊地准备中。
凤至做的“活计”越发繁忙,沈熙洛常常一整日内只能瞧见他一面。
每次,少年都会如约为她带来珠玉财宝。
一块块灿烂的金子堆积。
沈熙洛心底柔软,觉得他带“猎物”的行为实在可爱。
天色染上早春暖意,沈熙洛穿着一袭齐胸儒裙,寻到清河崔氏崔家五公子崔承宣所住客房。
自上次崔承宣在临青院表现出发癔症的模样后,德安侯府的人对他敬而远之,而周嘉石被看守起来,无人与崔承宣相处,无人知晓崔承宣在做什么。
沈熙洛拜访时,惊讶地发现崔承宣在研究阵法图纸。
一时间,她脑海中思绪转动,联想了许多,对崔承宣为何要找皇上,为何逗留在德安侯府,心中多了些了然。
“不知沈小姐前来,是为了何事?”崔承宣小心翼翼地为沈熙洛上茶。
看上去,像是贵族公子为美丽的姑娘献殷勤。
但实际上,崔承宣内心是将沈熙洛当成无法得罪的人恭敬对待。
也许不久后,这位表小姐就会变成宫中地位尊贵的皇后。
沈熙洛指尖轻轻摩挲杯盏,问道,“崔公子,你认识我的侍卫凤至么?”
崔承宣紧张,他难以猜出少女的意图,也意外于少女会过来询问,这些日子,他一边在德安侯府寻找阵法的线索,因周嘉泽在府中留下了原始的图纸,另一方面,他悄悄注意着临青院的情况,知道虽然沈家表小姐有了婚约,但皇上照常到她身边,也就是,关系很不错。
这样的情况下,这位神秘的沈家小姐为何要过来询问他“侍卫”的事情?
“沈小姐为何会觉得我认识?”崔承宣试探道。
沈熙洛容色寻常,语声带了些少女的苦恼,“崔公子,我发现你见到我的侍卫时,神情有些古怪,我想,你是不是认识他,但是不敢确认他的身份。”
崔承宣后背绷紧,他想,既然沈家表小姐过来询问他,那说明皇上还未告诉她真实身份。
他定然不能坏了皇上的事。
崔承宣眼神闪躲,道,“兴许是曾经游历时遇到过,我此前在燕朝各地游历,见过众多人。”
“或者,只是面孔熟悉,而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人,所以我无法确认,才露出了那样怪异的神情,让沈小姐见笑了。”
沈熙洛追问,“那人是谁?”
崔承宣低头,搜肠刮肚地想着借口。
这时,沈熙洛担忧道,“崔公子,实不相瞒,我的侍卫失忆了,他不知道过去的事,不知道他过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