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忘了上次的教训?”商濯反问。
皇后一噎,“......”
“刘家倒台,后宫的人,儿子都帮您清理干净了,您该安分些,要记得什么该置喙,什么不能置喙。”
汴安的这个年岁过得十分糟心,叛乱不断,皇宫因为动了刀剑,损毁不小,好在储君即位,堪堪稳住了局面。
商濯上位,不但剔除了前朝忤逆的余孽,更是把皇帝的后宫都给处理了,里里外外肃清的尤其干净。
皇后知道眼下做不得他的主意了,经历了一场宫变,性子磨了一些,到底没有之前那般强硬了,语气松了下来,“我不是来问问你到底如何打算。”
“母后想要儿子如何打算?”
“东宫的后院始终空着,你不打算成亲了?”还没有娶亲便出了一个孩子,虽说商濯是储君,位高权重不愁议亲,传出去到底不好听。
商濯坐到案桌前,翻阅今日要批的奏折。
皇后走到他的身边,语重心长,“母后知道,前端的事情对不住你,眼下...”
“便是你妹妹都有了着落,你父皇的身子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你的婚事难道要一拖再拖?”皇帝驾崩,定然要守三年国丧。
商濯原本不打算选燕郡为驸马,自从那日梅花宴后,知道燕郡心仪之人是谁,他便允了商珠的请求,叫她如愿,另外给燕郡抬了官位,即位太子的这段时日,也不忘叫钦天监选了好日给两人定婚期。
商濯提的意,皇帝赐的婚,即便是燕郡不愿意,也无法反驳皇帝的旨意,否则那就是抗旨不遵了。
“儿子还没有商定,待商定了便告知母后。”有那么一句话,皇后终归放了些心。
阿滢睡了许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又被关回了密室,没想到竟然是在蔓华苑的主院。
商濯是把她给放出来了么?
思来想去许久,蓦而一顿,晕之前的记忆慢慢回笼,她正与商濯行事,然后发生了意外。
然后...
她一动,外面的丫鬟就进来了,“姑娘有何处不适?”
“我这是怎么了?”阿滢问。
“姑娘不知道吗?”丫鬟们给她解了答,“您有了身孕。”
“什么,我有了身孕?!”她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被这句话惊得久久回不过神。
许久,阿滢才垂眸瞧上她的肚子,她竟然有了身孕。
有了商濯的孩子。
“太子殿下吩咐奴婢好生照应您。”言罢,丫鬟把太医所言转述给了阿滢。
“姑娘放心,孩子平安无事。”
阿滢心乱如麻,眼下是平安无事,那之后呢?
商濯不是一直都在吃避嗣的汤药么?怎么会有孩子,按着时日推算,是在益州的时候。
那时候他没有喝。
后来因为宫闱巨变,她忽略了自己的月事,已经许久不曾来了。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阿滢晚膳没用多少,被放出密室重建天日的喜悦也在一瞬间被冲淡了。
直到晚膳时分,听到外面丫鬟道商濯回来了,她才勉强回神。
四目相对,双方都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对方商濯的眼神当中瞧出一点什么,有关这个孩子。
男人的眼眸深邃,漆黑如墨,除了深不可测,阿滢瞧不出旁的情绪。
同样,商濯也在看着她的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清明,只不过她眉头微蹙,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思及此,男人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慢慢走过来,“底下人说你晚膳没用多少,合该多吃一些。”
他摆了摆手,丫鬟重新摆了膳食。
阿滢摇头道不用了,“我吃不下。”
“为何吃不下?”
阿滢不想听他明知故问了,直言道,“只因为孩子。”
“你不用膳,是不想要孩子?”没想到商濯比她更直接。
阿滢,“......”
她干脆就把话给丢回去,“那殿下呢?”
“殿下想要这个孩子么?”她咬唇问道。
商濯没有即刻回答,只让丫鬟端饭菜来,摆上小几,然后挑挑拣拣给阿滢喂。
膳食到了嘴边,阿滢只得张口,敏锐察觉到商濯此时此刻的心绪并不好,她不敢跟商濯忤逆。
静静用了一些膳食,阿滢净口擦手,丫鬟们把残羹收拾下去,很快又端上来安胎的汤药,瞧着黑乎乎的药汁,阿滢还是端了过来,一饮而尽。
苦得叫人皱眉,浑身打颤,商濯又叫人拿了蜜饯上来,喂到她的嘴里。
蜜饯入口,甜腻很快便化了口中的苦涩,她的唇瓣碰到了男人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