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衙门口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赵虎领着几个捕快迎了出来,见面便笑着拱手道:“辰郎君和金郎君一起过来了,呵呵,大人已经在书房那边等着了!”
辰逸雪礼貌的应道:“劳烦赵捕头带路!”
赵虎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一行人便跟在他身后往衙门内堂走去。
金子和金昊钦并肩而行,绕过回廊的时候,金子想起送米的那个汉子,便侧首问道:“之前告诉你送米到毓秀庄的那个大汉,你查过没有?”
“查过了,那个汉子在东市的一家米行做了十年了,是个腼腆又实诚的。阿兄适才去米行做了取证调查,米行的老板对他的评价极好,平日里除了上工之外,基本上便留在家中帮着老母亲种菜,没听说有什么不良嗜好!”金昊钦顿了顿,又续道:“在去米行查证的同时,阿兄又让赵虎上他家去调查了,趁着跟他老母亲寒暄的当口,赵虎让几个小的进去翻了屋子,并没有逸雪说的那些东西存在!”
哪些东西呀?
赵虎眨了眨眼睛,一脸狐疑。
辰逸雪回头瞪了金昊钦一眼,随后又淡然自若地迈长腿,往前方走去。
金子笑了笑,说道:“如此看来,就真的不是他了。恋足癖的人也有收藏别人的袜子肚兜这些习惯。其实那天看芳诺的脚踝的人,一定很多,我那天也看了,伍叔也看了。因为芳诺那天戴了一条红色的串着小海螺的脚链,很特别,又很显眼!”
说到此处,金子猛然想起一个问题,在检查芳诺尸体的时候,她脚上的那条红绳不见了!
是被凶手拿走了么?
金子眸光幽幽流转,抬头看着金昊钦问道:“金护卫,那两名失踪的娘子,衙门一定有做记录吧,失踪的时候,她们的穿戴如何?”
金昊钦微怔,报案时的记录卷宗的人不是他,这点他根本就不清楚。
“失踪娘子的脚上是否有佩戴脚链?就像芳诺之前佩戴的红绳一样!”金子补充道。
“这点报案的时候,家属并没有说明,只是说了失踪娘子当日穿的衣裳颜色和外貌特征。金郎君若是有疑问,一会儿卑职再让人去问问家属!”赵虎回头说道。
金子颔首应了一声好,便跟在众人身后,一起进了金元的书房。
金元跟辰逸雪打了招呼,目光随后落在金子身上,眼中有慈爱的笑意,淡淡道:“金仵作也来了!”
“儿见过大人!”金子拱手欠身道。
金元扬手让众人落座,衙门里有小厮送了茶水上来,随后退出书房,将房门掩上。
气氛顿时有些凝重,又有些静谧。
金元坐在上首,他喝了一口茶之后望向辰逸雪问道:“辰郎君如何断定凶手是恋足癖患者?”
“这点全赖金仵作精湛的验尸技术!”辰逸雪清冽的目光滑过金子的容颜,淡淡应道。
金元看了金子一眼,眼中神采熠熠,带着一丝自豪!
金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真的没有帮到什么,最开始怀疑凶手是个心理问题患者的人,是人家辰大神!
辰逸雪放下茶盏,起身,站在金元的案几下,面对着众人,缓缓开口道:“凶手是一个恋足癖患者。从死者芳诺身上较为轻的约束伤痕可以判断,凶手应该是一个十五岁上下的少年,中等个头,体型偏瘦,体力不如成年男子。他应该是一个人独居,性格比较内敛,平时应该不会跟陌生人有交流,习惯性地垂着头看地面,这样的人,他平日里会喜欢看别人的脚,喜欢别人的袜子,甚至希望别人来踩踏他!侦察的范围,应该定在芳村附近村落。”
“为什么不是芳村本地的人作案?”金元眼中有疑惑,他这一提问也问出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声。
辰逸雪先是一脸淡然,忽而露出一缕清浅的笑意,应道:“若要说依据,也不是很充足!在下只是凭着直觉如此推断!”
在场的几个捕快爆了一头冷汗。
凭着直觉?
金子和金昊钦还有赵虎,却是出奇的信任。
是的,辰逸雪的淡定从容,让他们觉得很有信服感!
“在下想,若是本村的人,想要对死者芳诺施暴的话,总会找到机会!比如芳诺出门或者回家的时候。若是外村的人,过多的停留便会引起村民的注意,所以,他只能在夜间寻找机会。根据毓秀庄绣娘的口供,芳诺为人很是谨慎,夜里都是紧锁门窗的,由于萧婓的一次疏忽,让凶手有了可乘之机,所以,在下更多的相信,凶手是夜里常常在附近徘徊,才会逮着这次机会。再者根据芳诺院墙外的踩踏痕迹,也可以验证在下刚刚说的推断。”辰逸雪淡然说道。
“那两名失踪的娘子呢?难道凶手将她们掳走了?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将她们掳走的?”金元问道。
辰逸雪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偶然,凶手应该是对芳诺留意了很久,但不见得就对失踪的娘子也留意过很久。他想起刚刚金子问的问题,若是那失踪的两个娘子脚上也曾佩戴相同的红绳,或许这就是引起凶手注意的最大原因。
“昊钦,金仵作刚刚提的那个疑问,尽快核实清楚!”辰逸雪说道。
金昊钦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如此便行动吧!”金元看着下手处的赵虎吩咐道:“重点查邻村,夜间会常常在案发现场出现或者徘徊的可能会有恋足癖的少年,同时分拨小部分人继续查芳村本地的男子。有了辰郎君提供的这个线索,相信破案是指日可待了!”
赵虎见金元信心满满,忙肃然应下,起身领着一众捕快出衙门查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