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虞意的性格,是绝不会需要的——这就是别的男人永远得不到虞意的原因。他们总是想压女人一头,证明自己比对方强,想用钱让女人成为他们的附庸。
但要真让他养,他也是有自信的。
也许他不会像虞意那么富有,但养家肯定是不成问题。只要虞意肯收,他的一切都是虞意的,包括他这个人。
……
只要明天虞意还肯要他,他……
也许,是因为明天充满了不确定,也许,是面临着失去,谢翡的心脏始终抽痛着,眼泪不知流了几多行。
而对面虞意房间的灯光,始终没亮。
那黑黢黢的窗口,活像是要吃人的嘴。
谢翡等了半小时,心里格外不安宁,衣服也都没换,仍旧穿着从虞意家回来那身匆匆出门,飞也似地往虞意家跑。
……
谢翡离开后,虞意穿好衣服,一个人坐在黑暗的琴房中,忽然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十指迅捷有力地敲打在钢琴键上,一首悲怆的曲子从她指间流泻。
脑海中,尽是过往。
是别人嘲讽的目光,是继父毫不掩饰的恶|欲,是亲生母亲极尽刻薄的谩骂,是同学的排斥和鄙夷,是恶劣的玩笑与戏谑……
是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是对女孩子的训诫,充斥着各种应该与不应该的教条,尤其生活的点滴中无孔不入的荡|妇羞辱。
无边的痛楚似漫天盖下来的海,叫人沉溺。
她只想要歇斯底里地嚎叫!
终于,琴房里的琴键也无法承受她的情绪,急促而沉重的琴音戛然而止。
她并不想影响文姐、丁香和莫宇,独自去车库,上车,轰了油门,漫无目的地开出去。
车子在夜风中疾驰,像离弦的利剑。
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虞意打开了车子的天窗,在越发明亮的月光中,在拂面的仍旧带着酷暑燥热的夜风中,猛的一脚踩上油门。
车子在杳无人烟的公路上风驰电掣。
而后座上,谢翡俊脸煞白,如月光一般清冷的目光也都失了冷静,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
那是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对正在疾驰的、仿佛要走向毁灭的车子的恐惧。
他和虞意都在车上。
恐惧是他的本能,然而心底却是后怕与庆幸交织。幸好他来了,他悄没声息地在手机上搜索、复习急救技巧。
或者,在那之前,还能谈判。
以虞意的性格,以他和她未尽的关系,他总该还算是有一点点分量的筹码。
因而,在虞意的双手离开方向盘,车子近乎失控地冲向前方的湖泊时,他突然出声,“虞意。”
在明晃晃的月光和路灯的映照下,虞意闻声,近乎骇然地回头,清晰地看到后座上的谢翡。
心脏在胸腔内剧烈地跳动着,他有些紧张,目光是坚定的。
“你去哪儿,我都陪你。”
虞意几乎是下意识就踩了刹车。
在巨大的惯性下,车子往前滑了老长一段距离,堪堪停在湖边,再晚一秒,就冲进湖里了。
虞意面色清寒,“下车。”
谢翡抿了抿唇,说:“不下。”他一动不动。
虞意透过后视镜看他,“威胁我?”
谢翡嗓子有些干,心里是紧张和害怕,“我够吗?”
以他的分量。他不确定,但,他那么喜欢她,她曾是他的光,现在是他的恋人,他总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拉回来的。
他轻声说:“就算不够也没关系,我只是想陪你。”
说着,他冲她笑了笑。
像往常刻意勾引、讨好她时那样乖巧,又不失少年的骄矜。
虞意回头,定定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而他始终不曾回避,就那么坚定而无辜地看着她,仿佛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烦躁地点燃一根烟,打火机擦出火焰的声响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她抽了口烟,说:“乖,下去。你的人生还很长。”
谢翡说:“你也是。”
虞意皱眉,下车走到后座,打开车门,握着谢翡的手臂往外扯,想赶他走。
谢翡清和的目光终于变得深邃而悍利,展现出他作为一个雄性最原始的侵略性来。几近于狂野的——
“砰!”他关上车门,猛地将虞意摁在车身上,凶狠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