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想象一下,他并没有任何举动。
猛然间,他冰凉的手被握住,他转过身,看到气喘吁吁的黎画姿,和记忆里,穿着白色运动服,扎着马尾,戴着耳机,在校园操场上夜跑的十八岁的黎画姿,她清冷漂亮,一个自律,对谁都是一副性冷淡的女孩。
学校几乎一大部分的男生都喜欢她,一跑步,会有很多人去看她,还经常假装偶遇,但她那时候大多数是跟在鹤云行身边,学校里便流传他们在谈恋爱,他一直也是这么以为的。
如今的黎画姿,和他记忆里的黎画姿没什么区别,只是成熟了,眉眼的清冷一如既往。
八年来,她一直很优秀,而他止步不前。
“楼顶风这么大,你身体没好,吹感冒了怎么办?”
鹤子鸣的手腕被她抓得很紧。
“我没有要跳楼,学姐不用抓我的手抓那么紧。”他头发吹得飞乱,挡住那张精致漂亮的脸。
黎画姿力道松了松:“你一声不吭地离开病房,所有人都在找你。”
“抱歉。”
道歉倒是道得挺快的。
“我们先下去。”
电梯在上升,黎画姿并没有松开他的手。
鹤子鸣问:“你跟我哥为什么分手?”
黎画姿无奈失笑:“我跟你哥分什么手?我们又没谈过。”
没谈过吗?他以为他们谈过。
“学校里都在说你们谈。”
“你哥当初太野,是鹤爷爷让我帮忙看着点,不然我才懒得跟他接触。”
语气里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回到病房后,鹤子鸣自然没少被医生护士数落一通。
“子鸣,你以后去哪告诉爸一声。”鹤令山道。
鹤子鸣淡淡点头。
他重新躺回病床上,手里多了一杯热水。
不会儿,门外来人。
是鹤云行跟沈月瑶。
两人到半路的时候,黎画姿就跟他们说人找到了,但鹤云行还是带着沈月瑶来了。
鹤云行一来,病房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默起来。
是黎画姿打完电话回来后打破了这般沉默的氛围:“我出去接个电话。”
鹤令山才站起来招呼:“云行,瑶瑶,你们来了,子鸣醒来后,提到最多的就是你们了。”“我出去一下,你们聊。”他留下来,怕是会让鹤云行不自在。
鹤令山出去后还把门半掩上,病房里,又恢复鸦雀无声。
鹤云行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对他经常冷着一张脸。
沈月瑶放下手里的花束:“你好,子鸣。”
鹤子鸣露出善意的笑:“你好,大嫂。”
沈月瑶还给他准备了一份见面礼,是一把做工精致的吉他:“听说你喜欢音乐,养病无聊的时候可以娱乐一下。”
鹤子鸣看到吉他的时候微微怔愣住,眼圈微微泛红:“谢谢大嫂。”
他摸着吉他,指腹轻轻地碰到琴弦,响起了一个音节。
只不过,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些沉重哀愁。
沈月瑶用手肘顶鹤云行腰,暗示他,你倒是说句话。
“我把你母亲关在精神病院你知道了,有什么想对我说吗?”鹤云行抓住她的手揣进兜里,问。
“没有。”
如果说,鹤子鸣醒来唯一不想面对的人只有他的母亲。
她若是知道他醒了,一定会让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从他开始懂事起,没有哪一天过得不压抑。
“对不起,哥,八年前,我私自去东京找你出了事,我听说了,我妈她一直找你麻烦。”鹤子鸣低着头,话语里全是愧疚。
“已经过去了,你想快点出院就好好配合康复治疗,你已经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阻拦你。”
鹤云行的确没想过要把她放出来,她的存在,是会破坏平衡的天秤,安宁的日子会被他闹得鸡犬不宁。
鹤子鸣情绪不好的时候的确很任性,一旦情绪不好,就会不配合治疗,这段时间里,身为心理医生的黎画姿会哄他。
但是在哥哥面前,他乖得像个小绵羊:“知道了,大哥。”
黎画姿打完电话回来,看到鹤子鸣在鹤云行面前乖巧听话的样子,嗤笑一声,“鹤子鸣,你在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能有现在这么乖巧,我会感动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