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老太太手里的龙头杖敲得砰砰响:“两个娃儿还在这儿呢,你胡说八道什么?”说着担忧的看向佛堂里的胡宝珠和赵宝丫。
“沉香,把两个孩子带出去。”
伺候老太太的沉香姑姑立刻过来把两个孩子带了出去。
蹲在门口丢石子玩的胡宝珠疑惑问:“宝丫妹妹,我爹什么不行呀?”
赵宝丫也不理解,挠挠头道:“等你母亲走了,我们去问问你祖母吧。”
胡宝珠点头,然后她母亲气冲冲走出来的时候,把她也带走了。边走边嘱咐道:“往后莫要来祖母这里了,宝珠以后都跟着母亲。”
胡宝珠哪个急啊:她爹到底什么不行啊!
佛堂里传来瓷器碎烈的声音,沉香姑姑赶紧跑了进去。在关门的一瞬间,蓝白猫也跟着冲了进去。
佛堂里老太太跌坐在藤椅里大口喘着起,一副随时要厥过去的感觉,显然被气得不轻。
沉香姑姑连忙上前给她顺气,蹙眉道:“夫人太不像话,怎么能如此辱骂您,奴婢一定要告知老爷。”
老太太缓过劲儿来,摇头:“罢了,本就是胡家对不起她……”
沉香姑姑立马反驳:“那也是老爷对不起她,当年您知道老爷有不举的毛病后给夫人的聘礼就格外的多。老爷为了不让夫人发现,让别人替他洞房这种丑事都做出来,事后还要您帮忙遮掩。”
“这事休要再提。”老太太连忙喝住她:“我儿是行的,之后他们夫妻同房不是有了宝珠吗?”
沉香气不过:“要真行,夫人也不至于如此大的怨气了,连老夫人都骂。”宝珠那次绝对是意外,说不定老爷这辈子只硬了一次。
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家和万事兴,这是莫要和我儿提起。”
佛堂里传来一声猫叫,老太太吓了一跳,惊问:“哪来的猫?”
沉香在佛堂里圈寻,疑惑摇头:“没瞧见啊!”她想起宝珠那丫头最近老念叨的话,脸色也白了白。
“老祖宗,这世上真的有因果报应这回事吗?”
老太太捻动手上的佛珠:“当然有。”不然缘何她吃斋念佛半生?
全是在替儿孙消灾减业。
咚咚的木鱼声从佛堂里传了出来,蓝白猫顺着门缝钻了出去,跳到赵宝丫手里喵喵叫个不停。
吃的满口瓜的赵宝丫嘴巴都张成了0形:什么?宝珠的大哥是她母亲和其他人生的?还是宝珠的父亲准许的,因为她父亲不行?宝珠又是她父亲和母亲生的?
赵宝丫越理越糊涂:不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宝珠的父亲不能生她大哥能生她?
她母亲和别人生孩子,她父亲不会生气吗?当初二婶偷人,二叔可生气了,还动手打了二婶。
所以县令大人为什么要主动戴绿、帽子呀?
她挠头:怪不得阿爹不想她来,宝珠姐姐家里人的关系太乱了!
赵宝丫抱着猫回去了,胡宝珠见到她回来很是高兴,连忙凑上去问:“你后来听到什么不行了吗?”
小宝丫纠结,挠了挠脑门,又挠了挠后脖子:“我也不知道呀?”
她努力复述:“我就听到你祖母他们说,你大哥不是你的大哥……不是不是。”小团子重新组织语言:“你大哥是你大哥,但是你母亲和别人生的,你父亲也知道,你母亲不知道。你是你母亲和父亲生的……”
胡宝珠都被她绕晕了,也跟着挠起头来:“什么意思呀?”
赵宝丫深吸一口气,总结道:“你和你大哥同一个母亲,不同父亲,你母亲不知道,你父亲知道。”
胡宝珠瞪大眼,总算明白了:“难怪父亲不喜欢大哥……”大哥常年在外,过年都很少回来。
她又疑惑:“可是,可是母亲也不怎么喜欢大哥呀?”母亲更喜欢舅舅生的温表哥。
不过大哥也不怎么喜欢父亲母亲,对她也淡,偶有寄信也是给祖母的。
赵宝丫摇头:“那我也不知道,你应该问你母亲呀。”
胡宝珠一想也是,等次日一早,和母亲一起用早膳时,她就当着一众婢女的面问了出来。捧着碗喝粥的赵宝丫险些没被呛死,宝珠姐姐怎么这么勇啊。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胡夫人的脸色,胡夫人眼神已经可以杀人了。把碗一搁,气冲冲就往书房去。
“母亲,母亲!”胡宝珠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见她娘走了,连忙放下碗跟着跑了,赵宝丫拿起两个包子抱起猫猫也跟着跑。
一众伺候的婢女也连忙跟了上去。
等跑到书房外,赵宝丫一把拉住要往里面冲的胡宝珠,猫到窗户下蹲下,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婢女不敢去拉她们,也不敢靠书房太近,只得远远的瞧着。
里面吵得不可开交,声音大得一众下人不想听都不行。
胡夫人骂道:“你天残就算了,还要如此糟践我!怕人说你不行,生出个儿子给别人看的是不是?既然生了,又嫌弃他做什么?”
胡县令委实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东窗事发,被人揭了短羞恼难堪:“谁说本官不行?不行宝珠从哪里来的?”当初他只让人替了一回洞房,宝珠那次可没替。
这个女儿就是他行的最好证明。
胡夫人口不择言:“你行你上啊,有种现在上?”她气疯了:“你行放着那么好看的几个姨娘不动?你行自从宝珠出生后,你就没碰过我?你行你整天搂着那些金子睡觉?”
胡县令被逼得节节败退,一口气上来,甩手就是一巴掌。
屋子里彻底乱了,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喝声,打砸推搡的声音。
几个婢女和守门的小厮听得心惊胆战,没有人敢上前劝,都恨不能隐身或拔腿就跑。听了主家如此隐秘劲爆的事,能有什么好下场?
落在最后比较机警的人已经悄悄出了院子,然后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