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葭葭鼻子早闻到了那股中药刺鼻的味道,顿时脸色发苦:“我好歹也是个金丹了,被普通毒蛇咬一口也不算什么大事,为什么还要喝药?”
“你受了惊吓,又流了不少血,是该喝些滋补的药汤。”连霁含笑道:“想吃什么糕点,我去小厨房给你做,总可以了吧。”
黑狐躲在桌下,眼看连霁就要出门了,连忙像道黑色的闪电那般窜了出去,踩着车座子狗的头就要往宋葭葭的床上爬。
他的狐狸尾巴却被一只手死死地揪住。
黑狐哀嚎一声,四只爪子在空中刨抓,宋葭葭的床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连霁面带微笑,温和道:“这半妖怎的如此不知羞耻,总是喜欢往葭葭的床上钻。啧,这狐狸还总爱掉毛,恐污了葭葭的床褥,我还是把它关在屋外吧。”
邬月愤恨地瞪大眼睛。
他平时最爱干净了,经常会给自己舔毛顺毛,而且他这种修为和血脉,又不是凡狐,哪里会掉毛?
宋葭葭瞅了一眼自己床铺之上那一簇明显的黑狐毛,她用指头捻起那簇狐狸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确实。”
黑狐不敢置信地呆住,难道他真的掉毛?
黑狐却忽然回想起自己刚才尾巴被扯的剧痛,随即很快反应回来。
定是连霁趁他不备,故意扯掉他尾巴尖的绒毛,就偷偷放在了宋葭葭的床褥之上,用以诬陷他。
现下邬月才不管连霁是不是女人,需不需要退让连霁了。
只要妨碍他亲近葭葭,和他抢葭葭的宠爱,邬月都不会忍让一寸一厘。
黑狐双眼赤红地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尖利的獠牙泛光,想要狠狠地咬一口故意针对他的连霁,却被连霁轻盈地闪开。
连霁倒提着黑狐的尾巴,哪怕这只是黑狐最为娇小的拟态,并非巨大的本体,但也要比寻常狐狸大上几倍。
连霁单手拎着黑狐,却分外的轻巧,转身便推开门离开。
宋葭葭有些疑惑地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师姐拎着黑狐,黑狐似乎很是气恼,竟然仰起头颅想要咬师姐。
宋葭葭想不通。
这大概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趣……?
宋葭葭回想起自己的雷兽小猫,被摸得高兴了也忍不住嗷呜一口,做出要咬自己的模样。
虽然小猫并不是真咬,只是做出一个样子,但确切地证实了这是兽类的本能,欢喜的时候确实会忍不住咬人。
宋葭葭恍然大悟,她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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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狐愤恨地盯着连霁的背影。
邬月想不通,连霁前世冷心冷情,并非是多管闲事的性子,如今为何却要故意针对他,阻拦他和葭葭亲热?
连霁去小厨房拿出之前做好的莲子酥,把莲子酥热了热装在了食盒里。又走到隔间,几名药师正在煎药。
黑狐一直尾随在连霁身后。
邬月越想越觉得性情大变的连霁有古怪,忍不住多观察连霁一番,想要探查连霁是否和自己一样得了天道的垂怜,重生一场。
正在煮药的药师之中,有个男丹修多看了连霁几眼,很快面色浮春。
他扭扭捏捏地走过来:“连师妹,刚才宋掌门和宁峰主在,我不好意思跟你多说话。”
男丹修显然是在没话找话:“我真没想到,连师妹你竟对宋小姐那么好,你们同门的感情真好。”
连霁淡淡道:“她是我唯一的师妹,自是要对她好。”
男丹修却连忙神色一凛,好意提醒道:“连师妹,你为宋小姐吸毒的事情我刚才也听到了。”
“但你以后可不要这样,用嘴吸去伤口的蛇毒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万一一个不慎,你嘴里残留了几分余毒,那你也是会中毒的。依我看,你就该用手挤毒,然后让我使银针,把伤口里最深的那一处毒汁逼出来。”
男丹修絮絮叨叨地说着,竟还添了一句。
“我等会去送药的时候,可得给宋小姐也说一句,今后遇到这种情况,用银针逼毒就好了嘛,省得旁人吸毒遇到危险。”
“闭嘴。”连霁忽然冷若冰霜地厉声呵斥道。
男丹修被连霁吓到,喏喏地说不出话来。
连霁眼神阴鸷冷厉,寒声道:“不要去葭葭面前多嘴。”
“我乐意给她吸毒。”
男丹修被连霁那不加掩饰的阴狠眼色吓到,下意识颤颤巍巍地点头。
躲在门后偷听的黑狐满眼复杂。
刚才在宋葭葭面前还是个夹子音的连霁,这不很快就露出马脚了。
原来连霁她私下就是烟酒都来啊。
“威士忌,威士忌!”哦不对——
连霁沉吟道:“药呢?药好了就端给我,你们不用去了。”
连霁路过黑狐藏身的地方之时,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瞥了黑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