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宋葭葭骤然就懂了原主暗恋云听白的理由。
看来云听白不凶的时候还是蛮温柔的嘛。
宋葭葭在瑶琴前坐正,云听白相隔三寸拥在身后,他用手捉起宋葭葭的手弹起琴示范了一小段。
两人双手相覆,实在是太过暧昧的姿势。
宋葭葭诚惶诚恐,呐呐道:“师尊,咱们这姿势不太妥吧?”
云听白双眉紧蹙,呵斥道:“不过传授琴技,你我之间清清白白,我既为你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绝不会有任何龌龊的想法。”
“廉耻,立人之大节,盖不廉,则无所不取……”
云听白又开始说宋葭葭听不懂的大道理,一副十分坦荡的模样。
宋葭葭有些头疼,她很后悔自己刚才那多嘴了一句,就像是打开了云听白那古板封建的开关按钮。
而眼下云听白嘴巴就没停过,用各种大道理开始教训宋葭葭不端正的思想。
宋葭葭越弹越慌,完全忘了刚才云听白所教授的那一小段曲子的节奏。
“不受曰廉,不污曰洁,盖无廉则无新不取……”侃侃而谈的云听白忽然噤声。
“弹错了一个音。”云听白淡淡提醒道。
卧槽,他不是在训话吗,这都能分神,如此敏锐地抓住一个音错了?
曲有误云郎顾,宋葭葭很是震撼,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还真是云郎啊。”
云听白双瞳一缩。
他蓦然站起来,脸色隐隐带着一层薄怒,冷声训斥道:“你怎能如此唤为师?实在是胆大妄为!”
云听白面有愠色,冷声道:“你总是这般心术不正,言语有失,为师对你很是失望。明日便把我所传授的那一曲弹出来,若是弹不出来,自有重罚。”
又要罚抄书?
想起自己熬夜抄书的日子,宋葭葭只觉嘴巴一阵发苦,腮帮子两侧也钝钝地发麻。
为什么云听白这么双标啊?
他摸自己的手就是问心无愧,清清白白,自己不小心叫一声云郎,他就立马破防。
别说宋葭葭想不通,或许连云听白自己也想不清其中的区别。最关键的是,云听白不愿意去细想其中的区别。
郎是对男子的美称,突出其年轻而英俊。
但郎也是妻子对丈夫的爱称。
若是诚如云听白刚才那一堆义正言辞的说法,他既然和宋葭葭身为师徒坦坦荡荡,便不会觉得这个词语异样。
可他被宋葭葭这么无心叫了一声,云听白的反应却大得离谱。
因为这一声“云郎”,让他被心魔苦苦纠缠折磨,被多层幻境困囚封锁。
龙凤烛,交光星汉。女人身披着简陋的红嫁衣,眼底含着欣喜的泪水,噙泪的黑眸亮得惊人,含羞带怯地轻唤了一声:“夫君。”
云听白不说话,心却跳得很快。女人大着胆子来解他的腰带,凑在他的耳畔哈气:“云郎。”
女人缠绵悱恻的一声云郎,却成了他永远走不出去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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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葭葭撑着下巴,满脸苦恼地盯着眼前的古琴。
别说完整地弹出云听白所传授那一首曲子,她连刚才最熟悉的那一小节音律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她本来对于这些高雅的技能也没什么天赋,不过是生搬硬套地记住云听白的所作所为,勉强弹出那一小段琴音。
唉,明天又要被罚了。她哪是来做任务的,还不如说是穿来抄作业的。
宋葭葭心底暗自地抱怨着,放弃了练琴,开始吃桌子上的零嘴。
这些茶果零嘴,都是厨娘封华砚的手艺,看似寻常的肉脯,果干,蜜饯,但尝起来却是不凡。
宋葭葭咀嚼的嘴忽然一顿,满眼错愕和震惊。
远处的灌林之中,伸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和她大眼对小眼地望着。
小孩直勾勾地望着她手里的肉脯,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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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你要吃吗?”
宋葭葭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很热情大方地招呼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
宋葭葭很喜欢有人和她分享美食,有了饭搭子,她觉得嘴边的食物又会香上一个阶级。
而碰巧出现的女孩,就被孤身一人的宋葭葭锁定成为了饭搭子。
女孩愣了愣,但只是些微犹疑,直接便走到了宋葭葭的身前。
宋葭葭把桌子上的茶果零嘴都推过去,女孩也不见外,直接吃了起来,但她的吃法很斯文,小口地咬着,不会像其他熊孩子那般野蛮骄横。
宋葭葭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女孩,不由得惊叹修真界果然到处俊男美女,这个小孩子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模样,五官竟生得如此标志,虽然还未彻底地长开,但也能看出今后会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