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男人坐到凳子上,闲闲地说道。
边上有人崩溃道:“那我们就这样被关在这里面?!这里什么都没有!”
阴郁男人指了指放在一边的餐车:“这里不是有东西吗?饿不死你的。”
望着边上不大的餐车, 那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几个人上前将餐车里面的东西全都分发了下去。
“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干活,先等着吧。”
这话一处来,一群人纷纷赞同, 吃东西的吃东西,喝水的喝水, 还有人直接躺在地上开始睡觉了。
房间里面弥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望着正中央躺着的尸体,有人嫌弃道:“这大热的天,放在这别都臭了,谁来搭把手, 挪到边上去点?”
几个人擦擦嘴, 詹奇里,将年轻军人的尸体扔到了角落里面去。
今天这一番折腾下来,众人都有点累了, 阴郁男人想让他们以更饱满的状态去迎接接下来的事情,因此他大手一挥, 让大家今天晚上都好好睡觉,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房间里面睡倒了一大片,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面站着两排装备齐全, 手持木仓械的人。
最前面的几个人手里面拿着盾牌,半蹲在地上, 随时准备应对从房间里面会冲出来的人。
但里面的人在经过刚开始的焦躁之后就平静了下来,之后的几个小时,完全没有任何动静,下令原地坚守,轮岗,保持高度警惕。
年长的军人受到了刺激,被先安排去了医务室,经有林孟和剩下一个医生的检查,对方并没有受伤,只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被要求回到自己房间里面休息。
目睹同伴的死亡,这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有一部分人会在受到刺激之后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因此年长军人回去的时候还被安排了两个同行的人员和他一起回去。
他短时间内无法入睡,只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边上的两个人也都是素日相识的朋友,不禁开导劝慰对方。
时间悄悄流逝。
时间走到半夜11点,驻守在一楼外面的战士们不约而同地都听见了一阵几乎要冲破云霄的尖叫声。
很难想象这是男人能够发出的尖叫声,这是充斥着恐惧,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冲破音域限制的尖叫。
不断有东西碰撞在大门上,但若是叫战士们说,他们更愿意称这样的拍门为求救。
是的,里面的人在求救。
他们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感受到情绪的传递,一墙之隔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一些他们并不知道的恐怖的事情。
里面的人正在疯狂地敲打着面前厚重的大门,还有人在踹锁,想要从里面出来,但很快的,这样剧烈的动静就安静了下来。
门里面重新安静了下来,但这样的安静和从前不太一样,用话语来形容的话,只能说是。
死一般的寂静。
站在最前面的战士紧盯着那扇门,他眨眨眼,疑成不变的事物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点变化。
他定睛看过去,就看见一丝鲜红的颜色从门缝里面流淌了出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
鸡皮疙瘩瞬间蹿上了手臂。
里面有人死了。
放在末日之前,那个总体来说还是十分和平的世界,死人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世界伤每天都要死去很多人。
放在末日,这就更算不上一件事了。
到处都在死人,人们都已经快麻木了。
但看着这缕鲜血从门缝里面缓缓流淌出来的时候,他们似乎重新找回了对于死亡的恐惧感,许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唾沫。
相比起死亡,他们害怕的其实是不了解的死亡。
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杀死了这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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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吃饱了饭,喝够了水,不少人都先择直接滚在地上,开始享受这一段难得的睡眠时光,剩下醒着的人也没有再说话,反而安静地待在原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墙角正在产生一些他们陌生的,或者是恐惧的变化。
年轻人的尸体正在一点点塌陷。
房间的格局十分简单,除了几把椅子,一张不大的桌子,房间里面就只剩下被固定在墙上的电扇和挂在天花板上面的电灯。
大晚上睡觉呢,也不要开灯,因此房间里面近乎是全黑的状态,谁都没有去注意那个散发着腥臭味的无人的角落。
也就谁都没能及时发现危险。
死去的人晃晃悠悠地动了动手指,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呈现一种僵硬的惨白,他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睁开了眼睛。
它重新获得了生命。
它顺从着自己的本能,缓慢但又坚定地朝着那散发着自己喜欢的血肉气味的方向走过去,一步又一步,虽然走的摇摇晃晃的,但它确实抵达了目的地。
胖子半闭着眼睛,只觉得有人不断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心烦意乱,刚刚才生出来的那点睡意都让对方给晃走了。
他不愿意睁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骂道:“瘦猴你是不是神经病啊?!在我眼前晃什么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