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傅晏抿了一口,将陶瓷杯放回茶托。
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女人身上。
宋洇纤细的腰斜斜抵着桌子的边缘,便显得愈发细,大致一只手就可以环住。
傅晏一时无声。
宋洇求知若渴:“因为太重要了?”
“gellenii那边会比较久,下午两点开始,但要到凌晨,你身体才好。”傅晏的回答声微哑,应该是刚刚喝了咖啡,他的身上都是悠悠的苦味。
到凌晨岂不是更应该好好跟着他?
宋洇撇撇嘴,没说出来。
男人拉开圆木桌的抽屉,拿出一方装有薄荷糖片的铁盒,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哐当的轻响。
傅晏冷恹的黑色碎发微垂,遮住他的眼睛。
突兀地偏过头,问宋洇:“吃糖吗?”
宋洇一怔,傅晏薄唇一抿,示意她将手摊开,“伸手。”
骨感的手伸了过来,捏住她的。
暖的,很干燥,手比她的大,如果十指交叉体验感不错。
宋洇不由小小地怀念。
傅晏按下一个扁平的糖片,落到宋洇的掌心。
“无糖的。”
傅晏解说,目光在她身上。
宋洇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傅晏,你最近都没抽烟。”她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新发现。
男人没回答,站在那里,低头晃动金属糖盒,然后干脆地按动。
许久,鼻息中发出一声轻哼,反问:“你不是不喜欢吗?”
“啊?”宋洇没反应过来,怎么是因为她。
男人捏着粉末质地的小糖片,后颈弯下留下一个清冷、有骨节的弧度,冷白的手捏了一个塞进舌下。
“在飞机上,你问的。”
他提示了一句,宋洇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的意思。
接吻。
她的脑子里闪过飞机里两个人亲昵的举动,昏暗的灯光,瓷白的水池,傅晏压着她说只有接吻的人才需要考虑烟味,两个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热度,像是过电一样。
宋洇还没从工作状态走出来,心脏就已经“咚咚咚”狂跳,像是失控的小马驹在无垠狂野狂奔,耳朵尖的毛细血管末梢挤满了不够流畅的血液,泛了红发烫。
身体都有点轻颤。
这个人……宋洇喉咙发干,敛眉,不动声色地低头吃糖。
还真的跟从前不一样,真的学坏了。
糖没什么甜味,只是凉。
凉到心里,却没能熄灭心头的火。
傅晏的意思是——
他已经做好了接吻的准备。
和gellenii的会谈是这次出差的重头戏,谈到凌晨并没有全然结束,又安排了周末,直到第三天的下午五点才真正结束。
周五因为一颗糖宋洇被傅晏撩得心神不定,接下来几天照镜子的时候对于自己的嘴唇便总是格外注意。
她告诉自己理智应该大于情感,可捏紧唇膏时还是会不自主地心跳加快,于是冲动地选了好几天她最喜欢的那只正红唇膏。
清浅的香味,闻起来勾人而诱惑。
宋洇知道哪一只最斩男。
“宋助理。”
出了gellenii的办公大楼,随行翻译先行同宋洇问好。
女人站在门厅前,黑伞黑裙黑帽,外头罩着黑色短款毛呢外套,衬得皮肤透明雪亮,唇轻抿着,红润得像是娇艳的玫瑰花瓣。
美得在雪中摇曳,步步生姿,好似没有什么能与她媲美。
“徐先生,”宋洇客气而疏离着给同传递了新伞,同他讲话,“今天还顺利吗?”
她说话语句轻盈,嗓音清甜、语调温和,勾笑,走到傅晏跟前,把男人也罩到自己的伞下。
傅晏一袭黑,清冷地立在雪地里,倒是与她相配。
徐翻译心里赞了一句“天生一对”,又细细说了些今日的细节,他为人严谨不喜说诳语,但眉宇间分明有几分欣喜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