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沉闷的嘶吼,那巨大如山的东西与冯济慈一起倒地。
一个是死了,一个是蓝条耗光了。
第17章
“很抱歉,你恐怕去不了你的瓦尔纳了。”
王储欧拉克拒绝了所有侍从,独自走到农场主的住宅台阶上,他对着披着呢子大氅正在喝一罐热汤的冯济慈说。
“你可以进我的秘书处就职,皇室那边每个月可以支付你二十金尼。”
不管受多么重的伤,库洛的恢复能力是可怕的。
他坐下,沿着冯济慈的眼神看向远处。
远处,被毁坏了的预警器正被人连根挖起。预警器下,桑尼亚·斯万德,斯万德·艾琳正安静的站在浅坑的旁边。
乔芙兰·斯万德夫人死了,她们在回城的路上遇到角魈,没有人看到她们生命最后的挣扎,说了什么,喊了什么,或者死之前疼不疼?
那都不重要了。
但,触发预警器的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
农场主全家,车夫,还有斯万德夫人。
冯济慈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没你想象的贫穷,哦,在下不缺钱。”
库洛对死亡是极习惯的,欧拉克语气平淡,他说:“她们有个好母亲,帝国承认这份功绩,将会负担她们成年之前所有的费用,我允许那位夫人葬入英雄公墓,将来,两位小姐出嫁,还可以获得一个爵位作为嫁妆。”
冯济慈这才扭脸看他,王储对他倒是分外抱歉:“她可以葬在她丈夫与儿子们的身边,这是好事……咳,我也要对你说声谢谢,有关你的事情,我的那些人也会保密,只是……你去不了你的瓦尔纳了,你来自南部,对吗?”
冯济慈困惑:“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每个地方都有地域歧视,换了球也一样,此地人集体鄙视南部,皆因对方喜欢用与他们不一样的方式对付汰怪。
法术攻击在一百多年前才被第十六奥古斯研发出来。
而这位奥古斯好像也不太合群,他将庇护点选择在南部,同时,他也是南坦唯一奥古斯。
王储身上有伤,就精神疲惫的想躺在台阶下,一位白袍奉身立刻跑了过来,将一块厚毯子铺在台阶上,又识趣的快速离开。
冯济慈看看他胸口的裹布,依旧有鲜血在溢出。
曾经孤立无援的现场,排排躺着的是死去的,靠着大树披着雨披盘膝坐着的是战斗过的……
而站立的着的,皆是后来者,装备整齐的红衣士兵,白袍神殿奉身,搞不懂职能的一些大臣……
半小时前,呼啦啦就出现了上千人,他们熟稔的封锁现场,搭起高棚,他们跳入深坑,几百人一起用粗粗的绳索,喊着震天的号子将角魈运送到坑边。
两具角魈的尸体如山倒着,本不太热烈的光也被它们遮挡。
后来的一切人都在热烈的,剧烈的,强烈的繁忙,他们悲鸣,呐喊,用尽全力的向……向王储证明自己来了,迅速的来了。
王储躺在毯子上,他悠闲的枕着双手看着远处:“我的一位老师告诉我,在东南西北这几块地方,只有你们喜欢玩这种……没太大用处的,恩,你是夏多维西的学徒吧?”
这话是老国王格朗说过的,他说南边那群阴暗的家伙,就爱搞这种无声无息暗害人的花招。
冯济慈斜眼看这位愚蠢的王储,见他满脸笃定,只能无奈的回了一句:“请把您家自己的事情管好吧。”
看着面前这些伪装者,欧拉克却无所谓的笑着说:“不急,来不及也这样了。给我两年时间,两年,足够我把这个国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等到这个国家交还给伟大的……格朗·施莱博尼,我就去圣域随他们审判我。”
冯济慈看他:“您又有什么罪过?”
王储就像说隔壁的笑话般说:“我呀?”他用下巴点点那些站立着的人:“曾与他们同罪。”
火焰巨响,有人开始摆好制药台,神殿要熬煮大量的复原剂,那个由固定剂,溶解剂制造出的深坑需要恢复原样。
冯济慈问欧拉克:“你们不怕,那个……第十七来了,把这里毁灭掉?”
欧拉克笑出声:“他没这个权利,普利滋是历代先祖拿命换的,他不会,也不敢。再说,施莱博尼家从来恩怨分明……”
他想说冤有头债有主,他想说这场阴谋他们还没找到真凶,可是,这与这南方小崽子有什么关系?
欧拉克侧身笑着问:“你的,你的那个……”
他模仿冯济慈起势:“真的很厉害,能告诉我是什么体系吗?”
冯济慈只是表情古怪的笑:“告诉你,你放我去奈乐?”
欧拉克呼出一口气坐起来:“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夏先生,我若让新的战斗体系走出普利滋,就是对这个国家的不负责,给我两年时间……那之后,就随便你。”
事实上,他已没有精力为这个国家的发展去做出什么努力了。
普利滋对亡者以及猎物的处理非常迅速,等收拾完这里,除了那条润了雨水的沙漠线,你看不到任何有角魈来过的痕迹。
后来,他们就一起去了国家公墓。
王储点了一些人进入墓园区,大家又迅速换了祭袍。
办惯丧事的地方就是动作迅速。
普利滋国家英雄公墓。
冯济慈看到许多熟悉的墓碑,在很大一块聚集区,他几乎认识那里所有的名字,又由名字可以想起很多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