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渊的声音很轻柔,却透露出万般的无可奈何,甚至有些卑微的影子。苏弱终于明白今日出宫时,萧九渊对萧墨腰间的香囊如此在意,原来,他怀疑那个香囊是顾向晚的,而且是他曾经亲自送给顾向晚的香囊。
如果说,萧九渊把香囊送给顾向晚,顾向晚转手又给了萧墨,那这三个人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呢。苏弱想不明白。
苏弱隐隐约约看见萧九渊手上的动作像是在擦眼泪。这家伙,真伤心了!
“苏弱,怎么样,看够了没,你是不是觉得本太子很傻,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本太子啊?”
苏弱一听萧九渊语气有变,怨恨中带着几分隐忍,这不是什么好征兆,苏弱本能地“咣当”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在顾公子还没醒来之前,殿下您绝对不可随便下了定论!”
“随便下了定论?”萧九渊转头盯着苏弱,突然嗤笑起来。
“哈哈……苏弱,你说的没错,即便顾向晚对本太子无情,以他的人品,他也不会把本太子的东西,转手送给本太子的政敌!对不起,向晚,我不该怀疑你!肯定,是你不小心把香囊弄丢了,然后恰巧被萧墨捡起来……然后……”
就连萧九渊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自圆其说,即便是顾向晚不小心弄丢了香囊,可是,人家堂堂的墨王爷,总不会把地上捡到的香囊,当做宝贝一样悬挂在腰间,而且,故意在太子萧九渊的面前炫耀。除非,傻子都知道,除非,这香囊,就是顾向晚转手赠予墨王爷的。
萧九渊叹了口气,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需要等到顾向晚醒来,等到他亲口向他解释,彼时,他才会死心。
“苏弱,你听着!本太子一向自恃清高,最讨厌那种滥情之人,我此一生,只对向晚有意!倘若向晚无情无意,本太子便也接受!倘若他背地里和他人眉来眼去,本太子宁愿毁了他,也不会拱手相让!”
苏弱看着萧九渊清冷的背影,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种话不是应该和顾向晚说得吗,干嘛要对我苏弱指名道姓!
第42章 猎物终于咬钩了
这时,杨涟漪折回,他见萧九渊眼眶通红,自然也知晓发生了什么。
杨涟漪语重心长:“殿下,为了顾公子的安全,您还是不要耽搁太久!”
萧九渊很快便收拾好情绪,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苏弱依然跟在身后,他看着萧九渊颀长的背影,略有一丝清冷。他无法体会萧九渊那种绝望却又充满希望的期盼,正是由于他一路走来,痛过,便也就对凡事持顺其自然的态度。比如,杨涟漪,他也曾经爱得不得了,但是,放下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纠结与痛苦。
与萧九渊霸权主义的爱相比,苏弱的爱情观比较随性随意一些。如果说,萧九渊爱得如山一般执拗,苏弱心中的爱多半是如水般绵柔,可能无形无影无迹可寻。
不知不觉走到萧九渊的卧房前,苏弱下意识地止住脚步,每每想起那日与萧九渊独处一室时,萧九渊对他的百般凌辱,他就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向上,冲破脑袋,整个人都有些反胃。
“怎么了,不敢进本太子的卧房了吗?”
萧九渊回头,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苏弱支支吾吾:“太子殿下,奴才还是回自己的卧房去吧!”
“大可不必了!”
说着,萧九渊一双象征着力量的大手,附在苏弱滚烫的脸颊上,那特殊的触碰感,刺激着苏弱敏感的神经。
“殿下,奴才……”
话没说完,萧九渊就一把把苏弱拉进怀里,正在苏弱尴尬的瞬间,一根利箭从苏弱的耳畔飞过。
苏弱惊魂未定,直接把萧九渊的胳膊抱紧,明明自己刚才还十分抵触和萧九渊的触碰。
这时,一群影卫也涌现出来,一边高呼“有刺客!”,一边追赶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弱用力地咽了口水,若不是萧九渊一把揽住他,刚才那一瞬间,他早已经命丧黄泉去了。
“多谢救命之恩!”
萧九渊压根儿没听见苏弱的道谢,只是有几分窃喜:“果然按捺不住了,再次行动了吗?”
只是,此时,苏弱的脑袋瓜子还是夹在萧九渊的胳肢窝里,不敢探出头来。
一眨眼的功夫,影卫已经把刺客捉拿归案。
“你是谁,听从何人派遣?”
苏弱一听,刺客抓住了,应该安全了吧,便也悄悄收回脑袋,挺直了腰杆子。
只见刺客缓缓抬头,居然是个惊艳的女子。
影卫统领回话:“回殿下,此刺客是咱们东宫的婢女!”
“婢女?”
萧九渊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在质问,东宫的影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能让一个杀手潜藏在婢女里面!
影卫统领虽然表面镇定,内心估计也在颤抖。
“回太子爷,此婢子名唤香水,是前段时间,骄阳公主送来的!”
影卫统领言外之意,骄阳公主可是太子爷最亲的皇妹,他们做下人的,也不敢拒绝骄阳公主的好意相赠。
一听骄阳公主的人,萧九渊顿时警觉起来。就连苏弱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与骄阳公主不甚熟悉,可是单凭借太极殿上所见,他也能断定,这个骄阳公主绝对是个不问世事,心思单纯的小公主而已。
“会不会,有人栽赃陷害骄阳公主?”苏弱斗胆低声说道。
萧九渊白他一眼,那意思应该是,赶快闭嘴,有我东宫太子在,还轮不到你这个贱奴说道。
“香水?不错,这个名字很骄阳!”
萧九渊不屑地点了点手指头,影卫会意地走上前,直接几个无影脚,恰到好处地落在香水的膝盖骨上,那种膝盖粉碎的声音,吱啦吱啦,仿佛把无形的声音化做有形,痛得香水额头直冒冷汗。
令人意外的是,尽管痛彻心扉,这香水跪在地上,只是咬紧牙关,没有呻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