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池愣了一瞬,然后便用力地回抱住云清。
他抱得很紧,像抱着心爱的宝物,又像抱着最后的浮木。
“你答应的,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云清一本正经道:“嗯,把我捆起来放到圆圆的袖袋里。”
贺池呆了呆才反应过来,他小时候饿得快,把喜欢的大鸡腿塞到袖袋里,沁得写字的纸上都是油,懂事之后还老是被程昭挂在嘴边取笑。
这件事是谁告诉云清的不言而喻。
贺池羞得耳朵都红透了,侧过脸便看见云清满脸都是笑意,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笑得弯了起来。
他恨恨地咬了云清一口,程樾这个义兄真的不能要了。
“嘶——”
贺池听到云清的吸气声,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用力,却还是立刻松开了嘴,在咬过的地方轻轻吹了吹。
却突然被云清推开了。
云清单手捂着脖子,颊侧有一点薄薄的红,他清了清嗓子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王爷也早些歇息。”
贺池的眼神有些不舍,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
……
梦溪堂。
云清久违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间,阿舒把床铺得又软又暖,他舒服地躺在床上,感受着困意层层上涌,他却有些睡不着。
云清这段时日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原书的剧情告诉贺池。
这件事玄之又玄,本来是他打算永远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原先的计划是在暗中引导事情的发展,他明面上会协助贺池建立自己的势力,发展宁州,暗中屯兵,为争夺皇位做准备。
这一切都与为了对抗延军做准备并不冲突,等延国入侵,他们自然也有抵挡之力。
唯一的差别只有贺池并不知道未来的敌人是延军。
云清没有想过他和贺池会发展到这一步,他和贺池之间的信任竟然已经坚固到让他开始考虑是否要冒险告诉贺池有关延国的事。
贺池若只是为了争皇位报仇,那他做的事和为了防御延军定然会有所差别。
只有贺池知道这件事,贺池才能有针对性地准备,而他也能放开手脚,不用为很多要做的事找理由,如此他们的胜算也会更大。
贺池今晚把最大的秘密坦诚地告诉了他,他也应该对贺池多一些信心。
云清摸了摸颈侧,那里的牙印早就消了,他却依然觉得那一块皮肤有些发烫。
他笑了笑,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
次日,云清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云清有些疑惑自己的阿舒牌闹铃怎么没响,不过转念一想便猜到了是谁干的。
睡了一个饱觉总归让人心情愉快,他精神饱满地起身,洗漱完便坐到桌边吃早膳。
云清捏了捏阿舒的脸,笑道:“胖了。”
阿舒瘪了瘪嘴:“少爷瘦了好多,我就说应该让我一起跟去照顾少爷的。”
“少爷昨日那么晚才睡,竟然叫阿舒晨起便叫你,少爷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眼里了……”
云清塞了个小笼包到阿舒嘴里,才终于止住了阿舒的絮叨。
贺池早晨来过梦溪堂后便去了大营,此时不在府中,云清用过膳便直接出门往郊外农庄去了。
此时已经二月下旬,到了收获土豆的时候。
云清来到农庄时,得到通知的陈乐生已经带着其余三名农事官候在农庄,负责种土豆的几户佃农也都被管事叫了过来。
陈四依然被派出来作为代表,一行人来到陈四家的地里,云清对扛着锄头的陈四点头道:“挖吧。”
挖土豆也有技巧,下锄头的地方要离土豆藤远一些,挖得深一些,免得伤到土豆,或是遗漏掉长得深的土豆。
这些知识在云清交给管事的册子里全都有,管事不敢怠慢,给每个佃农都反复说得十分清楚。
陈四对此更是烂熟于心,他被王妃和几位大人盯着,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卯足了劲儿挥起锄头,重重地锄进了土里。
他先用锄头把土撬松,又紧接着往下挖,没挖几下,便从土里刨出了两三个圆滚滚的泥蛋。
陈四心喜地看着大个大个的土豆,抬头对云清激动道:“王妃,有了!”
其余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地里看,见状都露出了喜色。
云清笑道:“你再刨一刨,应当还有。”
陈四高兴地应了一声,连忙继续挖,等他确认这株土豆藤结的土豆都已经挖完了,再去看旁边的挖出来的一小堆起码有八九个的土豆,心里的激动简直难以自抑。
一株苗便能收获这么多土豆,这个收成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原来王妃说的产量都是真的!
他心里滚热,无比庆幸自己抢到了种土豆的名额,有了卖土豆的这笔钱,今年的日子定然要好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