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脏的。”
“糖多,坏牙牙,长虫虫……”
小哥三个你一言我一语,把胖小子嫌弃了个遍。耐心终于告罄的舒舒觉罗氏皱眉,赶紧派人把他送回他额娘跟前。
并责令她好生教养。
并言生再多儿子不好好教着,也是徒劳无功。都四岁的大孩子了,居然还因为几颗糖闹死闹活,还不如才过了周岁生日的三胞胎……
诛心话太多,直接把赫舍里氏气了个倒仰。拉过熊孩子就一顿狠揍,打得他越发鬼哭狼嚎,最后母子两个抱头痛哭。
气得赫舍里氏又把自家那不争气的男人拎出来骂了一顿,他往大营里一待倒是潇洒。只留她们娘几个在府上,受那老妖婆的闲气。
巴雅拉氏哪里想着,法喀家里的还能闹出这么一出呢?
她只万分欣喜地与淑宁分享:“乖乖,这可真是有心开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哪想着停了停了,他们自己还在意起来了呀!”
淑宁笑:“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该着咱们虎威省点心。”
谁说不是呢?
事实证明,这主动跟被迫之间相差可就远了,效率也不能同日而语。
当天,三小只就主动找上了他们大哥,婴言婴语地表示要继续学规矩,不当没有规矩的脏脏孩儿。
虎威都已经先一步得了情报,哪儿还肯轻易就范呢?
赶紧清了清嗓子,一脸遗憾地拒绝:“你们三个要好好学规矩是好事儿,可为兄要去无逸斋了,腾不出功夫来教你们啊。玛嬷闲暇多,林嬷嬷规矩最娴熟,要不……”
“不要!”三小只激动跳高:“要哥哥,就,就要哥哥!”
虎威眼睛一眯,他们三个赶紧规规矩矩地到了墙根底下。转身面对墙壁,小身板拔得直直的。
站了好一会子,才三脸期待地看着虎威,说了声错错。
意思是弟弟都知道错了,也面壁思过了,哥哥能不能网开一面?
这么萌,这么乖,这么可怜兮兮的三个小萌娃,谁能顶得住?谁能狠下心?
答案是虎威——他们的亲兄长。
始终牢牢记着越是疼爱便越得当个严兄,绝不放任他们沉溺于一时享乐而沦为废柴的虎威。不够两个字轻轻出口,三小只排队来抱抱、亲亲、认错错,三小只里面的掌舵人虎圆甚至还试图给他大哥锤锤腿。
伏低做小好半天,虎威才终于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好哎!”
三小只齐齐蹦跶,好像自己不是即将被重新管教,而是得了什么天大奖励般。
阿灵阿嘿笑,悄悄跟淑宁咬耳朵:“照着这个形势下去,他们哥四个日后会不会兄弟阋墙不好说。但虎威绝对能把三胞胎卖了,还让他们帮着数钱花。三尺多高的小人儿,竟长了一肚子心眼儿,把三胞胎拿捏得死死的。啧,真不愧是爷的种儿。”
淑宁一记粉拳过去:“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虎威最是个疼爱弟弟,处处为弟弟们着想的好兄长了,难为他小小年纪就这么为全家着想。偏你这当老子的坐享其成,还反过来看孩子笑话啊!”
福晋都已经不满,阿灵阿还敢说什么呢?
再强梁下去,没准又睡书房警告了。
于是赶紧笑得万分讨好,又是道歉又是给揉肩的。等儿子们达成一致,过来与他们请安的时候。阿大人又毫不吝啬地狠狠夸了虎威一顿,将小家伙夸得小脸通红,眼睛亮亮的。
满耳朵都是阿玛最最看好我,以我为荣!
为了保持这份荣光,不在将来被骂一声逆子,虎威那叫一个积极努力。不但文课武课上着,蒙古语、满语学着,还要抽时间教导三个弟弟规矩。
每天忙得像个小陀螺。
淑宁瞧着实在心疼,偏偏又劝不住他。只能频频往厨房,给儿子多做一些滋补又营养的饭菜。
免得他小小年纪的,再累坏了身体。
虽然府中特地花大价钱寻了几个各地名厨,所做菜肴也都色香味俱全。但虎威最喜欢的,还是自家额娘的手艺。
每次吃到都能多吃两碗米饭,于是体重、身高与力气都,在迅速增长中。
一个月下去,袍子就短了不少。
看得淑宁又是欣喜,又是好笑,私下里跟婆婆巴雅拉氏说:“怪道人家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虎威这小胃口大的,硬是连他阿玛都甘拜下风。起初儿媳还每每担心,唯恐这些吃食都化作肥肉,让他小小年纪大大重量。好在没有,只有颊下微微一捏小嫩肉,宜掐宜捏。”
巴雅拉氏笑着用手虚指她:“你个促狭的,竟这般说我乖孙啊!亏的那孩子那么体贴孝顺,为了给你们两个分忧解劳,小小年纪把自己忙成陀螺。”
淑宁嘿笑,连说自己就是开个玩笑,没有嫌弃好大儿的意思。
“说笑也不行呀!”巴雅拉氏瞥她:“你都不知道普天之下有多少妇人盼子成疯,为了顺利诞下子嗣而各种偏方秘药的反复折腾,甚至败坏了自己的身体。”
“远的不说,就是说庄亲王吧!从大婚至今,辛苦耕耘了多少年呢?始终只有两个女儿,偌大王府都无人继承。可算妾室有妊,见着点微弱的希望了。结果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又添了个白白胖胖的小格格。”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不但庄亲王直接昏了过去。产房里的妾室也直接大出血,差点丢了性命。
无它,这位实在太作了。
自打迷信上酸儿辣女的说法后,就认定了自己怀得是个带把的。于是各种作天作地,还未瓜熟蒂落就摆出了侧福晋的排面。
连正牌庄亲王福晋都得顾及着她腹中孩子,而暂避锋芒。
如今阿哥变格格,什么依仗、侧福晋的都成了空,倒是结下的仇怨实实在在。叫她如何不怕,如何不慌呢?
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