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直直地向后倒下。
第三关,殷长衍胜。
几乎是同时,殷长衍一歪一扭、脚步踉跄跑过去接沈深。他眼睛看不清楚,茫然了一瞬,只能凭声音来源去判断位置。
彩绘牡丹、两堂弟子纷纷奔沈深......战堂千疼百宠娇养出来的小师弟被弄得身上连块好皮都没有,搁谁心里能受得了。
殷长衍尝试靠近,被推开了。
不知道是谁,好几个人吧。劲儿很大,他下意识站稳,可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落。
有人接住他。听呼吸是李卿之。
一堆剑堂弟子冲上来围住他,七嘴八舌地喊着医修......
殷长衍包扎好坐在板凳上,剑堂弟子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他。比试确实生死有命,输了就要认。但问题是殷长衍用了邪器表里灯,这是重罪。战堂弟子的眼睛都要吃人了,他们可得把人给护好了。
沈深那边众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十来个衣医修接到消息御剑而来,众人忙活了很久,也不知道沈深是死是活。
后半夜的时候,彩绘牡丹拨开人群,手持长剑,阴沉着脸走向殷长衍。
李卿之心里一咯噔,“沈深怎么样了?彩绘牡丹,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说殷长衍心肠歹毒、残害同门?说殷长衍操纵邪器表里灯为祸宗门?说你剑堂没有规矩,纵恶行凶,意图包庇?”
“沈深还在医治。等沈深醒来,调查清楚事情经过,战堂要如何便如何,剑堂绝无二话。”李卿之说。
“师弟生死未卜,做师兄的总要为他讨一讨公道。”
李卿之知道这事儿不能善了,叹了一口气,“你想怎么样?”
“废除殷长衍的功体,终生囚禁,以免此番惨状再次重演。”
王唯一倒抽一口凉气,彩绘牡丹要毁了殷长衍一辈子。这可不行,她还指着殷长衍赚钱。
殷长衍抿了抿唇,没说话。
李卿之:“你这跟毁了他有什么区别?他还年少,再给一次机会。”
“沈深如今生死未卜,谁又能给他一次机会!”彩绘牡丹咬牙切齿,剑指李卿之,“滚开!把人交出来!”
李卿之掌心虚拢,‘不成活’横握在掌心,“在沈深起来之前,谁也不准越过我动殷长衍!”
王唯一抱着殷长衍换下来的宗服,才知道他究竟伤得有多重。从上到下宗服没一个地方是干的,血打湿了厚厚的宗服,一掐能掐出血来。
慌了,白着唇,血腥味儿刺得她腹中翻滚,直想往出吐。没想到第一次怀孕反应在今天。
殷长衍手在枫叶上蹭了几下,抹去药味儿,不那么脏了才去牵她的手。
努力牵动唇角两侧,摆出一个浅浅的笑,声若游丝,“唯一,别哭。我赢了,你跟孩儿有钱买新衣服。”
第39章 第 39 章
◎煮肉(修)◎
他的手很凉, 粗粝的纱布裹着伤处。
王唯一下意识握紧,又怕碰到伤口而急忙松一些。
从头到脚都有不成程度的伤,有些还在继续往出渗血。
她总说他的唇薄, 现在他嘴角两侧血迹太里面没擦干净,似是含了刀片。每说一次话就会割一次。
“呜呜呜呜我一定多买几身,尽量每天都穿得不重样。你得好起来,不然受苦受累这么多天结果却便宜旁人眼珠子。”王唯一哭的情绪太大, 连带着胃中起反应。
做了好几个吞咽动作才勉强压下肚中的排山倒海。
殷长衍点点头, “嗯。”
“你快别说话, 有事儿就写在地上......”忘了他不识字, 干呕一下,“......少说几个字。”
殷长衍笑了笑。松开手, 去轻抚她的后背。
动作虽然僵硬,但一遍比一遍流畅。他少年时见过村口的小孩子积食呕吐, 母亲就是这么一遍遍地顺着小孩后背。
见她好的差不多了, 轻轻地推开她。
王唯一抽噎了一下, 心中复杂, “我是孕吐, 又没真的吐出来,你怎么还避开。我还没嫌你身上血味儿刺鼻呢。”
打量一下两个人,面上了然, “也是, 你现在想退也退不开。那我退吧。”
殷长衍摇了摇头, “我很难闻, 你别在这儿。”
王唯一拧起的嘴角软了下来, 心像是数十根绣花针在扎, 细细密密地疼, “我就爱闻这味儿。”
一屁股坐在殷长衍身侧,头偷偷地朝他肩膀上靠。
没敢真靠上去,怕压着伤口,虚虚地隔了一点儿空隙。一双灵动的眼睛防备地盯着彩绘牡丹。
李卿之不愿意把事情弄大,提了一嘴‘滴水观音’、‘如影随形’,彩绘牡丹只想要一个结果。两人暂且将仇怨按下,等沈深醒来,再行处置这件事。
殷长衍稍微低下头看见她乌黑的发顶,她的手悄悄地揉着不安分的小腹,“唯一,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面条还是炸红薯片?”
“......烤鱼吧。”这个最费工夫,至少支开她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