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钥匙和信一起装回信封塞进口袋里，苏容才离开厕所去找花奶奶。她这一趟去了不过五分钟，其他人也还没离开呢。
见她回来，花奶奶起身，身子微微佝偻着：“走吧？奶奶我都已经饿了。”
苏容点点头，搀扶着她往公司门口走去。那边有公司平面图，可以找到食堂在哪。她们身后还跟了几个人，都是想要去食堂吃饭的。
通过平面图找到食堂，几个人又浩浩荡荡地往食堂走。注意到有几个不是调查员的员工和他们同方向，在路过一个保洁阿姨的时候，花奶奶突然开口：“哟，难得能在怪谈里看到和我同龄的人，我想和她聊聊，你自己去吃饭可以吗？”
闻言，苏容勾起嘴角点点头：“当然，那我去找别人吃饭好了。”说完往员工的方向走去。
她挑人向来是有一手的，尤其擅长看人下菜碟。找那些年纪小落单的来套话，成功率更高一些。
她找的是一个短发女生，一看就是刚出大学校园的那种。女生穿着蓝色正式员工的制服，一个人孤零零地跟着吃饭的众人往食堂走去。
“咱们俩可以一起吃饭吗？”
听到声音，女生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大，穿着绿色制服的女生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刚才的话也是她说出来的。
犹豫了片刻，女生点点头：“好啊，我们一起吃吧。”
没有饭搭子一起吃饭简直太痛苦了，有个同龄人一起，虽然对方是实习生，但对于她而言也已经很不错了。
“我叫花花，你呢？”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苏容笑着问。
“冯玉灵。”女生回答她，也没觉得苏容的名字有什么问题，“我是行政那边的新人。”
苏容敏锐地抓住这个疑点：“新人？你们难道不需要实习吗？”
明显冯玉灵是刚从大学毕业，按理说应该和他一样，穿着绿衣服处于实习期。但是对方直接穿上黑色衣服了，这怎能不令她疑惑？
“只有你们客服部才需要实习。”和苏容相比，真正是原住民的冯玉灵对这些事情门清，“但是你们这个部门工作量大，事务繁忙，一般我很少见到有实习转正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点犹豫，显然不太想把这些内幕告诉很可能会被辞退的苏容。但是估计是看在她是饭搭子的份上，还是提醒了两句。
因为她的这番话，苏容心里升起了惊涛骇浪。
身为原住民的冯玉灵知道她不知道的事情，但身为调查员的苏容也知道冯玉灵不知道的事情。
至少她非常清楚客服部的那些被辞退的人，绝对都是死掉了，而不是简简单单的被辞退。
但显然冯玉灵不知道这件事。
这也就说明，在公司的各个部门里，行政部是相对安全的。能不接触到诡异，当然再安全不过了。
说话间就到了食堂，公司的食堂和中学食堂差不多，窗口有菜名，需要排队打饭。
秉持着在怪谈里不吃肉的习惯，苏容避开了那些肉菜，挑了个地三鲜、土豆炖豆角、西红柿炒鸡蛋，然后和冯玉灵一起坐到一个角落。
看到她盘子里的菜，冯玉灵有些惊讶：“你是素食主义者吗？”
不然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吃肉，尤其是在苏容已经够瘦了的情况下，总不能是为了减肥吧？
当然，如果苏容真的是个素食主义者，那她就更疑惑了。一个素食主义者来肉食罐头公司工作室想干什么？
苏容不知道冯玉灵的想法，在此时的她看来，如果回答“是”，接下来就能省很多麻烦，也不用解释她为什么不点肉菜了。
但苏容还是坚定地摇摇头：“不，我不是。主要是这几天胃疼，想吃点清淡的。”
她之所以不用“素食主义者”这个一劳永逸的理由，是因为规则九。[不能主动要罐头，但如果别人送罐头可以留下。]
“小鲜肉罐头公司”，顾名思义，这公司生产的罐头大概都是肉做的。她要是现在宣扬出去素食主义者的名头，之后谁还送她罐头？
冯玉灵理解地点点头：“我妈也是肠胃虚弱，天天带着我一起吃素。那几天我感觉自己都快成兔子了。”
这是个很不错的话题，苏容顺势和她吐槽起家里的荒唐事。她是个孤儿，但不妨碍她在这方面能口若悬河。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不过苏容也获取到多少情报，只知道客服部的实习生很少有顺利转正的，而顺利转正的那些人基本都被分配到别的岗位了。
自以为看清内幕的冯玉灵小声吐槽：“公司肯定是看客服工资高，不想付钱，所以在转正的时候把他们都赶走，然后再招一批新的接着薅羊毛。能留下来的都是精英，所以让他们去空降别的部门。”
等两个人都吃完饭，要回去的时候，冯玉灵欲言又止地看向她：“那个……明天……”
猜到她意图的苏容直接了当地说：“明天我们也一起吃饭吧！”
冯玉灵顿时高兴地点点头。
长期饭搭子get√
回去的路上，苏容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从客服部出来不再去客服部很好理解，毕竟客服部要空出来留给下一批倒霉的调查员。
但是最后竟然是把他们分配到别的岗位，难道只要通过了客服部，就完全安全了吗？毕竟在她看来，其他部门可都非常正常。
难道是她有什么没发现的？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到了工位上，花奶奶已经坐到对面了。苏容坐下：“我从冯玉灵，就是和我吃饭的那个正式员工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
说着她把她们在午饭间的谈话的内容全部告诉了花奶奶。
吃饭之前那一眼，花奶奶的意思很明显，她想利用年龄优势，去找那些保洁阿姨、食堂大妈之类的工作人员套话。而苏容自然也不会闲着，这才自己找了个员工吃饭。
听她说完，花奶奶把自己从食堂工作人员那里套出来的话告诉了苏容：“他们说食堂不售卖罐头，但是又问我要不要罐头。食堂的那些工作人员怕是有问题。”
规则里说了不能要罐头，他们那么问，显然是想诱惑他们违背规则。主动要罐头肯定有大问题，只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除此之外，我还问了保洁。”花奶奶精力旺盛地告诉她，“这里的保洁好像根本不知道公司会凭空出现罐头这件事，不确定是她看不到那些罐头，还是她故意隐瞒。”
规则里说了公司内不会出现罐头，如果看到罐头应该迅速上交主管。先不论这条规则是对是错，单是从经验上来看，所有人都能猜出，公司绝对会凭空出现罐头的。要不然也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出现这条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