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工人呢?”
裴怀霁说:“他们没办法追着已经背井离乡跑走的尤际远要钱,只能等在镇上,等到巴泉和盛建刚回来,跟他们两要个说法。”
“巴泉的妻子也是在这个时候跟巴泉离了婚。”
尤眠已经能猜到当时工人们群情激奋地堵着巴泉和盛建刚的样子。
“那他们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尤眠轻声问。
裴怀霁在灯光下看了他一眼,目光沉沉,眼神深邃。
“盛建刚跳楼了,跳在了一栋当时正在建的大楼里。”
尤眠翻着手中文件,看到‘失足坠楼’四个字。
“巴泉的妻子说盛建刚跳之前跟巴泉聊了一夜,后来盛建刚被认定失足坠楼,房地产方赔了几百万。”
足够付拖欠工人们的工资和租厂租设备的钱了。
尤眠的手指轻轻摩挲纸张上的几行字,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巴泉因故意伤害罪进监狱待了五年,出来后第一时间找到尤际远……”尤眠斟酌半晌才说出:“要钱,要说法。”
裴怀霁点头,“几百万的赔偿款自然有人眼红,工人里闹事厉害的几个狮子大开口,以为挂横幅撒泼就能要到更多的钱,巴泉出手打人,把人的眼睛打瞎了,进去蹲了五年。”
“尤际远做了太多亏心事,所以才会把刚出生的白霖送往国外,让你顶替尤家亲生儿子的身份。”说到这句话时裴怀霁的声音放的极轻。
“恨尤际远的人太多了。”尤眠眨眨眼,“或许尤际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结了多少的仇怨,所以才会这么提心吊胆。”
巴泉在九年前死了,死在了盛建刚跳楼的那处烂尾楼里。
“绑架我那么多次的人会是巴泉的儿子吗?”尤眠合上资料轻叹了口气。
裴怀霁垂眸,说:“有可能。”
尤眠长睫一扇,心想现在的关键线索就在巴泉儿子身上了,如果能找到他,尤际远换子的真相也许就能被彻底地揭露出来。
也能把这个心思恶毒,自私到让旁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卑鄙小人掀翻在阳光之下,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裴怀霁这一次没再像之前那样默默守在一旁,而是直接抬手轻揉了把尤眠的头发。
男生抬眸望了过来,裴怀霁的大手抚平他蹙紧的眉眼,沉声说:“别皱眉。”
裴怀霁有了可以坦荡安慰对方的资格,也有了成为他坚固臂膀的资格。
尤眠侧头亲了亲裴怀霁的手腕内侧,琥珀色眸里亮着笑意。
“裴总开始管人了?”
裴怀霁一挑眉,嗓音撩人,“不行吗?”
资料被合着放在了茶几上,尤眠一侧身就被裴怀霁亲住了唇角。
裴怀霁一伸手就把尤眠轻拽贴近,让男生跨坐在了自己身上。
两个人的距离贴近到近无可近。
尤眠俯身时头发垂落在裴怀霁的鼻梁上,让男人泛起一阵痒意。
尤眠用行动证明裴怀霁当然可以管他。
沉沉夜色中,窗外寒风呼啸,落地灯散发着暖光。
他们在这呼啸的冬夜里彼此亲吻,享受着没有任何镜头的私密爱意。
一吻结束,裴怀霁心跳还未平静就听见尤眠忽然说:“明天要开始录节目了。”
裴怀霁还没理解,淡淡应声,“嗯。”
尤眠手臂撑在他胸口,距离微微拉远,男生一抿唇,“得装不熟。”
裴怀霁一怔,“嗯?”
尤眠眨眨眼,“节目还没录完。”
裴怀霁:“……”
尤眠又说:“还签了合约。”
裴怀霁:“。”
尤眠一扬眉,潇洒漂亮的一笑,“就装和以前一样。”
裴怀霁捉住了尤眠话语中的漏洞,深邃眉眼一沉,“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吗?我们的关系。”
这下轮到尤眠开始紧张地眨眼。
裴怀霁抬起下颌,搭在尤眠后脑的手掌轻一用力,缠绵地一吻。
“都听你的。”
尤眠刚松了口气,裴怀霁便又说了句,“有件事或许你之前不太清楚,我很容易吃醋。”
尤眠:“?”
是吗,他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