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思考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希思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发现泽维尔正站在他身侧,跟他挨得很近。
看见他脚边袒露肌肤的尸体,泽维尔挑了挑眉,眼神顿时变得别有深意。
他勾起嘴角,正准备开口讥讽,就被希思骤然打断: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泽维尔一口噎住,眼底燃起恼怒之色。
希思将尸体重新收拾好,随后站起身直视泽维尔。
“昨晚船上死了几个俘虏,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他问。
“我怎么知道?”泽维尔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个家伙怎么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跟他讲话?
“他们的死因是什么?不可能全都是由于伤势过重……”希思蹙起眉,低头喃喃自语,“女孩身上的伤口不致命,她的表情很痛苦,难道船舱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他这副只顾思索、完全把自己撂在一边的态度又惹得泽维尔一阵气闷,他怀里登时出现一只白猫,闪身就扑向希思。
希思警觉回神,立刻伸出手挡在身前,一把抓住白猫的肚子。
可这白猫毛发看似蓬松,但却光滑如锦缎,直接从他掌心溜了出去。
白猫跳到希思脚边,还想再朝他脸上扑,但下一秒,它自己的脸上却突然出现一个红色小点。
“喵!”
脸上传来刺激的疼痛,白猫惨叫一声,伸爪就朝脸上扒拉。可它脸上那只红色小点还会移动,在猫毛缝隙间灵敏地爬来爬去,仿佛在戏耍、嘲笑它似的。
“住手!”
看见这一幕,泽维尔立马气急败坏地抱回白猫。
希思发出轻笑,将猫脸上的小蜘蛛召唤回来。
谁让白猫总是往他脸上扑,活该!
将委屈的白猫收回,泽维尔目光冰冷。
“先说好,泽维尔,我不想再跟你打架。”看见他这副生气的表情,希思开口说,“如果你非要打,我也能奉陪,但这无疑是浪费时间。我现在准备去调查俘虏死亡的原因,你要跟我一起吗?”
泽维尔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底。
“为什么要请我?还有,你昨晚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愿意放弃金丝?”
希思直视他的目光,眼睛闪了一下。
“金丝是罕见的宝物,我怎么舍得轻易放手,它既然救了我一次,肯定还能救我第二次、第三次……我还没胆小到因为你的恐吓就把它乖乖拱手让出去。”
泽维尔一动不动,眼神依旧停留在他脸上。
“你在撒谎。”他突然笑了,轻描淡写。
希思诧异地抬起头,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种可怕的黑暗。
刹那间,他的心仿佛被某种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泽维尔转过身离开,留下他独自呆在甲板上。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希思转过身,低头抱起甲板上的尸体,将其葬入大海。
做完这一切,他走进船舱,回到关押俘虏的地方。
看守俘虏的几个海盗正在打牌,看见希思,他们立刻认出这就是昨晚那个“狠人”,急忙停下动作站起身看着他。
“你、你有什么事?”一个海盗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想进去看看。”希思朝他微微一笑,“昨晚我有东西落在了里面,想进去找一下。”
“好吧……”海盗怀疑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多问,拿出钥匙就帮他打开门。
舱门打开,露出微弱的亮光,臭烘烘的气流迎面扑来。舱底,空气混浊骚臭,俘虏们全都脸色惨白,正有气无力地相互倚靠、挤成一团。
看守的海盗纷纷露出嫌恶的眼神。
“进去吧!好了跟我们说一声!”开门的海盗急躁催促道。
“我知道。”希思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看见有人进来,坐在地上的俘虏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便又低头瞥向别处。
被关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吃不到多少食物,也喝不到足够的淡水,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饱受折磨。
装排泄物的木桶和装食物的木桶就摆在一起,馊味和臭味在空气中交缠,刺得人眼睛流泪。
希思屏住呼吸,慢慢在人群中寻找,很快,他看见角落里倒着一个眼熟的男人,他快步走过去,将男人拍醒。
“喂!醒醒!”希思呼唤道。
他正是之前跟希思呆在一起的水手,此刻他脸色青黄,嘴唇也因为缺水而干裂。
“是、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