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消息的顾长河高兴得难以自拔,第二个周末把谢安乔叫到公寓,亲自为他烤了一套精致的流心蛋挞。
模糊在心头的黑雾,越来越不清晰。
他曾经记得,绳子勒住肋骨的触感,与那双水藻般的眼睛对视时的恐惧;现在竟觉得那只是误会,甚至还有喜欢。
谢安乔越发想不起童年时期的真正情感,黑暗中粗暴的大手也越发远离回忆。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成长了。
除此以外,没有其它的解释。
他也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一切了。
包括看到狗蛋炒猫不断超越自己的文字,以及项初游刃有余的优秀论文。
世上离谱的事情很多,而且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只要想明白这点,人生就会充满心平气和啦。
身份证,睡衣,隐形眼镜,护肤品。
谢安乔蹲在椅子旁,检查双肩包内的携带物品,明天他就要请假去上海试镜了。
“赶明儿是不是去上海演戏了?”
“嗯。”
谢安乔没告诉他们,自己试的什么镜。
他不好意思告诉哥们儿们,他即将参加《西游传2》的男主角见组试戏。
一个没有作品的新人演员能得到这么大ip的见组机会?一听就是潜规则下的产物,谢安乔可没脸向大家宣布这件事。
他所期望的仅仅是,悄悄见组试镜,然后再悄悄落选,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滴水不漏就应付完父亲了。
“给我带泸溪河的桃酥回来啊,谢谢哥。”孟余明抱着洗漱篮,经过他时笑嘻嘻说了一句。
杨盛翘着兰花指飘过,同样抱着满载沐浴露洗发水的篮子,留下一阵兰花香。
“要是见到帅哥明星了,可一定要给咱拍照片,饱饱眼福啊。”
“没问题。”谢安乔答应得很轻松。
他素来讲义气,是出了名的宠小弟狂魔,尤其享受周围人附庸的感觉。
临近洗漱点,宿舍逐渐安静,大家都去洗澡刷牙了。
谢安乔的心也逐渐宁静,拉上了满载行李的黑色双肩包。
一切准备就绪,明天的数分课和哲学史课也请好了假,也拜托班里的女学霸帮忙记笔记了。
谢安乔伸了个懒腰,抖抖发酸的肩膀。
存稿期他也没有懈怠,每天坚持不懈地码3000字,腰酸背痛也理所当然。
他突然发现,该换的被套还没换,姜黄色的真丝被罩仍挂在通往床铺的梯子上。
谢安乔知道,从上海返回a大一定会很累,他可不想被迫睡在臭烘烘的被子下,所以一定要离开前就换被罩。
众所周知,被子有四个角,人只有两只手,无法同时固定住被子的四角。
所以,他不会一个人换被罩。
当然并他没细想过,家里的保姆以前是如何独自换好全家被罩的。
这是谢少爷为数不多需要请求帮助的时候。
他环视一周,宿舍空空如也——除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