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的表情淡漠:“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曾经因为缺钱而睡不着吧。”
“钱,只是身外之物。”钱文佳和老麦离婚的时候,她只要钱不在乎老麦的背叛,因为不她根本就不爱对方。
可是父母……她曾那样无条件地爱着他们,可是到父亲死去她都没有得到一个肯定。
“一样的。”梁晴说:“我奶奶总是说,人生在世总是要各走各的路,各吃各的苦。有人缺钱,有人缺爱,也有人两样都缺。”
钱文佳瞅瞅她,默默用纸巾抹掉眼泪,还尽力保持着优雅。
“你的身体缺乏营养的时候,都可以理智地想到,该及时补充了。”梁晴看对方表情缓和,差不多是好了,果然是女强人,再糟糕的情绪都不会消磨自己。
“我奶奶今年七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相继失去了丈夫,孩子。她独自把我抚养长大,没钱就挣钱,没爱就找人爱自己。”
“钱总是能挣到,但爱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梁晴说:“你得相信,这个世界上肯定会有人爱你的。父母不爱你,那你就去找爱自己的人,像挣钱一样努力。”
“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奶奶找到了我,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我很爱她。”梁晴心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不爱她的,储臣兄弟俩的父母也是不爱他们的。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钱文佳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你和储总,你们都挺妙的。”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梁晴问。
“也没什么,我很庆幸当初把房子租给你。也谢谢储总,在这个时候还我的人情。”钱文佳说:“也许你们说的都对,无论钱还是爱,都是需要获取的。”
梁晴不知道储臣还了钱文佳什么人情,她没有好意思问。
晚上她回到家,看见玄关处他的鞋子边缘沾了些灰,沙发上搭着外套,手机。
她看看黑妞,“爸爸回来了?”
黑妞扭着大屁股去主卧,一条大扫把尾巴翘得高高的,梁晴走在它身后,知道这是小狗非常愉悦的意思。
妞猪也好几天没有看见爸爸了,怎么会不想呢?
最后它在窗帘下的沙发上找到了储臣,他洗过了澡,正窝在沙发上睡觉。小狗用鼻子顶了顶爸爸,哼哼唧唧,想要他抱。
储臣成功被它弄醒,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么一个狗脑袋,卡在自己的臂弯里,撒娇意图明显。
人家小狗到它这个年龄都当妈了,它还是个宝宝。
储臣坐起身,黑妞立刻就冲了上来,把储臣给冲仰了一下,半天才起来,他无奈地道:“它在外面被别的狗揍了?”
梁晴去洗了个手回来,坐在一边,说道:“倒没有被揍,被气着了。”
“怎么回事?”
梁晴说:“刚在楼下遇见一只小泰迪,吵架,小泰迪要主人抱,它吃醋也要我抱。”
储臣想了一下那画面。
别看这家伙长得威风凛凛,但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德牧娇气又粘人,每天都要抱,“你抱回来的?”
“想抱来着,但是它体重都跟我一样了,直接赏了我一个屁股墩。”梁晴在地上摔了一跤,现在屁股还痛呢。
妞猪此时坐在爸爸腿上,听妈妈控诉挺不好意思,缩着脑袋依偎在他怀里。
储臣虽然不太愿意它进卧室,但多数时候也遭不住这撒娇,还是尽量满足它的。等黑妞哄好了,储臣就拍拍自己的腿,让梁晴坐在他的腿上。
“不要。”她拒绝了。
“无所谓,睡前再洗澡。”
梁晴慢吞吞坐了过去,不忘澄清:“妞妞喜欢撒娇要抱抱,我可没有。”
储臣手臂圈住她的腰,轻声说了一句话:“上午在钱旺新的道别仪式上,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储臣看着夜夜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他们还有一个原则性的问题没有涉及到,“也许,你早就知道郑玉东这个人了。”
他清楚,梁晴跟他结婚就肯定会把他的底细,这些年的经历,全都了解清楚。
梁晴深感意外。
关于郑玉东和余红艳的那些过往,在她心里不值得研究,但是她得承认这个事实,“的确,我从陈强那里打听到了郑辉纺织厂,也知道郑玉东做过几年牢。”
果然,她的心思比他想象的要缜密。尽管她总是给人一种,悠闲在家种花养狗的形象,可一点没闲着。
其中细节,已经无需他解释。
梁晴问他:“把郑玉东送进去,是你做的吗?”
“是。”他承认了。
梁晴心头一颤,隐隐惶恐不安。
储臣说:“我们分开的那几年里,我没有一刻是清醒的,想报仇,想赢。分手的原因全都在我。就在刚刚你和妞妞进门,叫醒我,我感到很幸福。”
“你想打破这个状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