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奇徐公公,难道不是跟你……”
必格勒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眼神顿时阴鸷幽暗起来,温凝微微一挑眉,轻轻笑了笑,“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必格勒怒意顿生,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伸手便抓住了她的衣襟,将她从榻上抓了起来。
“你再说一句!”
温凝几乎喘不过气,她伸手要捉必格勒的手,却见他仿佛忽然反应过来她身上有毒的事,迅速撒开了手。
温凝落回榻上,重重的撞击让她控制不住,猛地咳出一口血。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疼痛却使她的眼眸却愈发清醒。
这样一来,躲在暗处那人该出来了。
“必格勒,对太子妃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不远处,果然传来一个悠悠的声响,必格勒眉头一皱,却见绥南不知何时来的,半点动静也没有,淡笑着看着他们,眼眸晦暗,不知在算计什么。
“你什么时候来的!”必格勒十分不满,可他却有些慌乱,频频看自己的手指,仿佛害怕她的衣襟上沾染了她的毒。
“还不快去净手。”绥南看出了他的迟疑,快步走来,“小心中毒。”
必格勒咬牙看了一眼温凝,愤恨的转身离去。
温凝喘着气,捂着胸口,眉头微蹙,看到绥南王子,更显柔弱之态,却撇过身子去不看他。
绥南见她如此,轻笑一声,“见到本王子也不行礼?”
“妾身身子不便。”温凝刻意将自己嗓音弄得矫揉造作些,她一出口,自己骨子里都被腻得抖了抖,强忍着不适道,“浑身都疼。”
“我已替你请了大夫医治。”绥南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凝,温凝抬眸稍稍看了他一眼,二人目光触及,温凝故作羞赧的撇过头,睫毛低垂,面颊微微爬上几分淡红。
绥南原本只觉得她美极,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绝色,可她一看自己便露出这等小女儿之态,他顿时觉得一股血涌上脑子——她喜欢我?
“多谢……绥南王子关心。”温凝咬了咬唇,原本苍白的唇上浮现了几分血色,令人想俯身咬一口。
绥南王子喉结上下滑动,面上却不显,只淡笑道,“必格勒是勇猛的战士,却不是体贴的男人。”
温凝一愣,有些微微惊愕的看着他。
她倒是没想到,这人上钩这么快?
“跟我,如何?”绥南的目光几乎要穿透她的皮肤,“你说,你带了些重要的东西来,用此交换,事成之后,你留在我身边,我给你后位。”
“王子殿下好意,妾身心领。”温凝垂眸,有些黯然,“当初萧云辞也这么说,可如今却对我下了如此恶毒的毒物。”
绥南似乎并不意外她会拒绝自己,北明女子的脾气他有所耳闻,寻常他不会有这么多的耐心,可对她,他却愿意花一些时间。
“你父亲的尸骨,想看看吗?”
温凝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控制住情绪,她手指捏紧,蹙眉看着他。
“必格勒一直保管着他的尸骨,预备在战场上用。”绥南静静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诱惑,“你知道,北明将士在看到温元徽的尸骨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会是必格勒一个人的主意吗?温凝心中冷笑,这绥南,可真会把自己摘出去。
徐京奇便是与他联络的,他如今手上,应当有了不少北明各城的地图。
温凝面上却不显,只佯装惊惶,“他居然……”
“跟我。”绥南再次开口,“当然,我会先杀了萧云辞,替你解毒。”
温凝似乎有些心动了,目光莹莹的看着他。
“你先带我去看尸骨,我再考虑。”
绥南低头哈哈笑了两声,“当然可以。”
温凝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跟着绥南往宅子的储藏室走,也许因为温凝的中毒的缘故,绥南对温凝根本没有设防,只让一个鞑靼士兵带路。
走过幽暗的地道,温凝终于看到了一个简陋残破的木棺。
温凝手指颤抖,感觉到绥南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她努力的控制情绪,却在看到爹爹那残破的骨架时,连站也站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
血肉早已没了,只剩下骨架与当初爹爹的一身衣袍,衣袍确实是当年走时那一身,如今已经破败不堪,只能勉强辨认出当年的模样。
温凝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砸在地面上。
“爹爹……我终于见到您了。”
绥南抱着手肘,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反应。
“爹爹……”温凝哭得伤心,“你替北明杀敌,而北明王室如何待你女儿的,你也看到了……爹爹,我们当初怎么这么傻……”
绥南眯眼看着她,仿佛在衡量她的真心。
“爹爹,你不要怪我做这样的选择。”温凝咬牙道,“北明气数已尽了,鸟择良木而栖,女儿还想好好的活着,求爹爹……庇佑。”
绥南缓缓勾起笑意,上前两步,“别哭坏了身子。”
温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艰难起身,压抑着腹中起伏的血气,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张布防图。
“这是我从萧云辞那儿偷来的。”温凝看着绥南的眼睛,“如何用,便看您了。”
绥南眼眸一亮,淡淡笑了笑,“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先让必格勒试一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