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太子殿下敢作敢当,太子殿下威武!”
将士们原本心情压抑,经过萧云辞此言,竟觉得心中颇有些信心,一个个看着萧云辞,眼眸中都闪着光芒。
温凝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萧云辞,忽然想起幼时见到叔叔们看着爹爹时的表情,也是如此……做一个令人信服的将领,萧云辞如今算是做到了。
只是现在气氛有些怪异,温凝听到他的话语,发觉萧云辞非但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显得有些骄傲似的,像是在朝着诸位将士们暗暗炫耀自己得妻如此深情,着实幸运,所以甘愿为此受罚,甘之如饴。
众人笑道暧昧至极,温凝脸上更红,悄悄的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放手,却被他搂得更紧。
下一瞬,温凝便听着将士们起哄的声音更大了,像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温凝垂眸咬唇,躲在了萧云辞的后头,眼眸中却含着笑意,小声咬牙说,“我回军帐了!”
萧云辞没有阻拦,看着她踉踉跄跄的回去,淡笑对众人道,“害羞了。”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温凝躲在军帐里,面红耳赤,尴尬得几乎想要找地缝钻进去。
此次行军,以周叔为首的几位叔叔也一道同行,他们听闻温凝居然直接骑着马儿从京城冲出来赶上了队伍时,几人都目瞪口呆,心情复杂。
可事已至此,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安排了手下好好看顾好温凝,不让她在战场上受伤。
今日此事,周叔站在人群中亲眼目睹,此时却是红着眼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几位叔叔们也不同于周围一道围观的将士,他们悄悄的躲在人群中抹泪,等到人群散去后,周叔着实忍不住,单独来到萧云辞面前,直接行了个大礼。
萧云辞方才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们几人的表情,明白他们的心情,如今没有陪着温凝回营帐,正是在等他们。
“太子殿下,我们今日,都颇有些欣慰……温将军若是看到宁宁如此,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欣慰的。”周叔一向是不苟言笑之人,如今提及温将军,也是眼眸湿润,声音略有几分变调,“温将军时常与我们炫耀宁宁反应快,说不定是个练武奇才,随他,他考虑了很久,其实之前就准备教宁宁学武,可是还未来得及,他便……”
“周叔请起。”四下无人,萧云辞也随着温凝喊他周叔,他扶起周叔,静静看着他。
周叔却像是对萧云辞有了极大的改观,如今打开了话匣子,紧接着说,“后来那齐府对未婚妻的要求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我们怕宁宁学了武,日后反而吃苦,都不敢提及此事,一来二去,便耽误了。”
周叔后悔不已,眼眶中湿润,“殿下,之前我们对您有误解,如今看来,是我们的错,我代我们几十人,代温将军向您道谢!”
“不必如此。”萧云辞听闻此言,却极为平静,他淡笑道,“温将军也是我幼时的憧憬,不过,我待温凝好,不是因为温将军,也不是因为诸位,而是因为……她值得。”
周叔一愣,一时间竟是被这句话镇住。
“所以不必谢我,她于我而言,本身便已经足够珍贵。”萧云辞淡笑道。
入夜,温凝用湿帕子擦了身,终于觉得身上好受了些,她颇有些用力,弄得脸上身上都泛红,萧云辞走进军帐时,将她吓了一跳,赶紧用衣裳将自己遮好。
萧云辞早已卸了那一身沉重的盔甲,进了军帐后,便准备宽衣休息,冷不丁看到她的白皙,虽然身体疲累,却还是有些抬头的趋势。
温凝赶紧穿好衣衫,萧云辞稍稍擦洗后,便躺在了她的身边。
夜晚有些寒凉,这军帐不及之前在宜州的棚帐,窄小而晦暗,只能铺上一层软席睡在地上,温凝躺在萧云辞的怀里,心中有些忐忑。
外头不远处都是其他将士们的呼噜声,那些声音连成一片,有远有近,仿佛一直蔓延到了天边。
温凝稍稍动了动,转头面向萧云辞,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萧云辞察觉到她的动静,缓缓睁开眼,发出一声鼻音,“嗯?"
声音有些惫懒,仿佛差点就睡着了,被她的动静惊醒似的。
温凝压低声音,轻轻拽着他的衣襟,道,“晏和,我腿疼。”
她的声音温软道近乎是撒娇,萧云辞一听便听出了不对劲,缓缓睁开了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果然见她有些心虚。
她不是这种性子,即便做这样的尝试,也有些笨拙……却极可爱,让萧云辞想看她究竟有什么花样。
“骑马磨破了吗?”萧云辞一面问,一面侧身去行李边摸出了一个药罐,递给她,“涂一些,明日会好受一点。”
温凝咬着唇,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萧云辞微微挑眉,再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不过一会儿,她便主动道,“晏和,你帮我……”
萧云辞只觉得一股热流自下而上,冲上他的脑子,可他立刻遏制自己的冲动,缓缓道,“好。”
温凝耳根有些泛红,她似乎不太习惯做这样的事,如今却硬着头皮逼着自己去做,她解开衣带,露出伤处,垂眸心虚道,“晏和,疼……”
萧云辞神经绷紧,喉结上下滑动,面无表情的拿着药罐,挖了一小块,借着昏暗的亮光,抹在她的伤口上。
磨损的伤口红了一片,看起来十分可怜,她那块皮肤最为细嫩,如今一磨更是令人无法直视,萧云辞心中钝着,仿佛被什么闷闷的剜心。
“叫你受苦了。”萧云辞哑声道。
温凝闻言,却是一愣,赶忙道,“不疼……”
话音未落,她便因为伤口遇见那药膏倒吸一口冷气,微微蹙眉。
“不要逞强。”萧云辞蹙眉沉声道,“明日你侧坐在我怀中,不必担忧旁人目光。”
“嗯。”温凝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半晌过去,直至药抹完,她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似的,细细观察了萧云辞半晌,再次开口解释,“晏和,真的不疼……”
“嗯,知道了。”萧云辞“冷漠的”将药罐子扔了回去,伸手帮她将衣裳弄好,然后将她搂在怀中,用双臂锁好,命令道,“睡吧。”
温凝在黑暗中睁着大眼,几乎无法相信自己被如此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