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她看了一眼皇后,见她面色难看,很显然,心中已经因温凝方才所说的话而动摇。
真这么轻易?
温凝觉得有些太简单了。
可当她走出宫外时,才忽然明白,萧云辞这一招高明在何处。
萧云辞早已安排了后手,这猜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很难根除。
……
宫中,小院里平静无风,憋闷的慌。
皇后坐在院子里,脑子几乎有些发烫。
太子别院燃的香,正好染在了徐京奇的身上?
这绝对不是巧合……
去问徐京奇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能问,若他真有二心,想要投靠太子,她此举岂不是打草惊蛇?
可若是不问清楚,她又心中不安。
皇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派自己人去那太子别院查证,可是当她在脑子里找遍好用的人手,却发现那些人都是徐京奇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时,皇后彻底觉得心中一寒。
她猛地起身,手中的佛珠被她扯得忽然断裂,珠子四下散落,掉了一地。
她哪里还有自己的人?
她与徐京奇虽合谋多年,可她身在深宫,还一直避宠,能找出个能瞒住徐京奇出宫查探的人都极难。
皇后猛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随时都可能被徐京奇抛弃。
他口中所谓的情爱,又是真的吗?
皇后苦笑一声,情爱?这种东西能有真的?
他不过是当初家里喂马的小厮罢了,爱意随口任说,自己早已被他所得,他恐怕也不会太加珍惜。
当初他帮她扫清障碍,将她扶上后位,徐京奇自己可也是得了不少的好处。
夺来萧云辞养在膝下,也是徐京奇的主意,他布局深远,所图,也不过是权势。
萧云辞如今如日中天,又娶了天命签的凤命女子,实权在握,皇子中早已无人能与其争锋,无人能与他比肩。
若她是徐京奇,恐怕也不会再与萧云辞作对。
皇后越想越是心惊,她呆呆坐下,脸色苍白。
——不行,需多谋几条生路。
……
不知不觉入了深秋,天气已见寒凉。
温凝白日空闲时便独自练剑,萧云辞空闲时便与她同练,教她些新的招式,所谓的“独门剑法”,温凝也逐渐学了个七七八八。
她练得勤快,自然熟练地也快,无忧剑与她仿佛逐渐合二为一,灵巧万分。
只是她力气终究是跟不上,每日练一会儿便要休息。
她爆发力十足,技巧不错,却只能攻敌不备,若对方是成年男子,她恐怕耗不过几招就要落败。
温凝今日已经练得很累,她额头见汗,却咬牙忍着疲乏,动作掀起地面落叶无数,秋风顿起,温凝忽然感觉到什么,一瞬间转身眯眼,剑指向不远处一人。
周明燕被吓得一哆嗦。
可周明燕看着温凝的眼眸中却满是惊艳与羡慕之色……
方才她舞剑时的飒爽不提,只她现在的模样,也着实令人挪不开眼。
温凝今日简单束发,露出了修长的脖颈,身上所穿也非广袖衣裙,一身袖口紧束的素衣衫,衬得她一身曲线明朗,不显魅色,倒是极为精神爽快。
周明燕身侧的木槿惊慌道,“殿下恕罪……世子妃一路冲进来,实在是、实在是拦不住。”
温凝了然,实际上,周明燕是她故意放进来的。
她想要让周明燕明白一些事。
“若有下次……”温凝故意目光严厉地看向木槿,木槿惶恐,连忙跪下,“奴婢定不再犯。”
“你退下吧。”温凝一把收了剑,缓缓来到周明燕的跟前,“世子妃何事,竟亲自来访?”
她视线下落,看到周明燕隆起的腹部……倒像是滋补吃的太多,如今这腹部看起来着实比常规的月份更大了些。
“太子妃殿下!”周明燕缓缓跪在温凝面前,温凝没有扶着她,任她跪下。
“求您救救世子爷。”周明燕几乎要哭了,“他如今,如今在那穷乡僻壤,连干净的水都没有,衣裳也十天半月换不了,再这样下去…… ”
“会如何?”温凝静静看着她,“几日不换衣裳,也不会死。”
“会伤及身体的。”周明燕哭道,“臣妾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殿下,您看在世子爷是您从前未婚夫的份上,求您在太子爷面前美言几句,莫要再让世子爷去那干旱之地了!”
“旁人都伤得,为何他伤不得?”温凝反问道,“又不是他一个人去的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