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遭遇了否定、嘲笑、批评,依依还是在坚持自己的梦想。直至今日,它终于在象群面前翩翩起舞。
***
监考老师抱着空白卷子,从前门走进教室,注意到周丰直愣愣杵在那里,她拍了拍讲台,让大家坐下,准备开始考试。
周丰晕乎乎坐了下来。
姚良材盯着英语卷子,完全静不下心。
费舒云听着英语听力,只觉有人在她耳边叽里呱啦。
江泛月运气不错,无论是听力还是阅读理解等题目,她在复习阶段都曾经遇到过类似的考点,所以此时做起题目来得心应手。
待到做完整张卷子,江泛月还有足够的时间再检查一遍答案。
叮铃铃——
交卷的铃声响了起来,监考老师收齐卷子走人,不少同学吆喝着要去吃饭,二妞也从隔壁班跑来找江泛月。
江泛月走到二妞面前,与她手挽着手,高高兴兴走去食堂。
转瞬间,教室里只剩下周丰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
“真是她……”良久,姚良材艰难出声,打破沉默。
“嗯……”费舒云应了一声。
“是她又怎么样。”周丰嘴硬,“我们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发现,不行吗?”
费舒云冷笑:“就你刚刚那夸张的反应,你好意思说自己什么都没发现吗。”
周丰:“……不装糊涂,难道你还想跟江泛月道歉?”
此话一出,三人再度沉默。
去吃午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到教室,下午还要再考一门科目,有人选择继续复习,有人选择趴在桌子上睡会儿。
费舒云脑子有些乱,坐着发呆。
同桌看了她好几次,终于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胳膊:“你怎么了,今天一直有些神不守舍的?”
费舒云嘴巴张合几次,想把报纸的事情告诉同桌,但话到嘴边又摇了摇头:“没什么,英语考砸了心情不太好。”
同桌想了想,提议道:“你要是复习不下去,不如看看报纸,平复一下心情?”
费舒云抿唇,终于还是再次拿起报纸。
姚良材和周丰注意到她的举动,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也拿起了报纸。
想要把故事献给全世界缺乏勇气的孩子,以及曾经是孩子的大人们,是因为故事的作者也曾经是其中一员。
办公室里,徐康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很长时间。
他当了二十多年老师。
这些年里,他逐渐养成了一种偏执独断的性子。
因为对于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老师就代表着一种权威,他们不敢随意顶撞他。
偶有一些顽劣的孩子,在他喊他们的家长过来学校后,也会被他们的家长摁着道歉。
几个月前,数学老师就曾经告诉过他,《大树爷爷》的作者叫江泛月,可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教的学生怎么可能做到。
后来,他一直在暗地里关注作者江泛月,却从来没有想过去向学生江泛月当面求证。
明明只需要在上课前、下课后随意问上一句,就能够得到准确答案,他却舍近求远,迂回辗转。
数学老师抱着卷子回到办公室,笑问道:“徐老师,你还不去吃饭吗?”
瞥见徐康泰面前的报纸,她说:“在看报呢?你们的语文卷子都改完了?”
徐康泰回神,回答了后一句话:“都改完了,隔壁班张老师在负责统计分数,一会儿应该就把成绩单拿过来了。”
数学老师点点头,正要继续批改她的数学卷子,就见徐康泰转过身,递来一份报纸:“周老师,你能不能抽些空,帮我看看这篇文章为什么写得好啊?”
“你是语文老师,还需要我来帮你看看?”数学老师开了句玩笑。
徐康泰胸口一疼,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在徐康泰把报纸收回去前,数学老师伸手取走报纸,低头一瞧:“《大树爷爷在冬天离开了》?咦,这篇文章不是好几个月前我推荐给你的吗?”
“是的,你看了吗?”
“看了,唉,不瞒你说,我当时差点看哭了。”
徐康泰咬了咬牙,终于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难道你不觉得这篇文章很幼稚吗?文笔也不出彩。”
数学老师愣了愣,组织语言:“你说的这些,可能确实是它的缺点吧。但我在看这篇文章的时候,完全被它的情感打动了,倒是完全没有关注过你说的那些形式。”
这次轮到徐康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