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两人摆出大字型瘫在地上,身下是堆砌一起的布料。
在柯一瑾身边总是会莫名的放松,从小到大,似乎最后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她。
“谢谢你,皮皮。”
柯一瑾一向随性不喜欢去那些花里胡哨的酒会,可还是为了时予应下。
明晚柯一瑾会把她带入会场。
“喂,道歉就道歉,可不带叫人小名儿的。”
柯一瑾从不多问时予的事情,但她父母之间的那些事情她都知道。
这些年她几乎看着时予是如何从活泼爱笑的性格变成这幅沉默寡言的模样,后来的时予到跟那个人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兄妹嘛,倒也说得过去。
时予父母离婚,她选择跟着妈妈,只是那时的时予母亲已经是肺癌晚期转移全身,时予很辛苦,即便财产方面男方给予的很大方,可时予还是很辛苦。
照顾一个心情低落,满心怨念的人怎么样都开心不到哪里去吧,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母亲。
偏偏,陆昭时和那个冷漠的男人从来没探望过。
时予像一个情绪垃圾桶,接收了她妈妈所有的怨恨,在生命最后的时光中,她选择把一辈子积攒的愤怒咒骂全部倾倒在时予身上。
哪怕到了最后,她几乎已经无法正常讲话,即便是形容枯槁,满目无神,但在时予过来的时候仍然能爆发出一小股生命力去宣泄她那困顿已久的病痛。
人为什么能那么狠心呢?
曾经她是陆时予。
现在她是时予。
为什么还要回头呢?
母亲已经用一辈子的时光告诉她不能耽于情爱,离开陆家后时予有过很多男人,他们或俊朗,或聪明,或阳光,或幽默,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代替陆昭时所给予她的。
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唯独陆昭时是最特殊的那个。
特殊到让她又痛又爱,回忆早年的许多时光里她无比憎恶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可也是这份血脉变成她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而陆其生,那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在很久以前就被她强制在脑中抹去记忆,她甚至连被父亲拥抱是什么感受都无法得知,这种感受似乎必须要追忆到襁褓时期才能想象一二。
对于那个男人,她早当他死了。
只要刻意地不看他,不想他,用另一种积极的情感去替代,总有一日他会在心里慢慢掉落然后隐入心底。
她选择了陆昭时。
陆昭时成功地取代了他,她望着亲爱的哥哥,当如愿以偿终于抱住他的时候才明白——
原来渴望拥抱的人,从来不止她一个。
于是她拉着她亲爱的哥哥,一起陷入沼泽。
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