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玥皱眉看向高源。
这时,外面跑过来一个护士,对着陈玥喊道:“主任主任,36床的病人不太好,需要您赶紧过去看一下。”
陈玥对高源道:“你看吧,我没有一刻是空的吗?这事情,你只能找你们县医院,或者找卫生学院的老师。”
说完,陈玥立刻转身,都不听高源的话了。
朱主任对着高源一摊手:“没办法,她就是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不过,这确实也是现实。我们市医院医疗资源是好一些,但来求诊的病人也多,真忙不开。要不你们去卫生学院看看?”
高源眉头皱的很紧,卫生学院在省里,更不可能来他们乡下教学了,农村妇女也不可能跑到卫生学院去学习,除非上级有专门的指示。
朱主任略带歉意地说:“我们医院的妇产科,是最忙的一个科室,你像其他的病,还可以找别的科室或者中医治。全市的产妇都在我们这里,大夫又少。你也看到了,陈玥主任忙的连话都没法多说两句。”
高源思索了一下,问:“那要不我去帮帮她们?”
朱主任一愣:“咋,妇科你也会?”
不等高源回答,朱主任再次追问:“又是会一点点?”
高源顿时哭笑不得,他摇摇头道:“先去看看,总得先聊聊啊。”
“那这边走吧。”朱主任朝着左边伸了伸手。
几人便跟着朱主任走了,刚到妇科的住院部,就见陈玥匆匆走出来,她看见朱主任便道:“正山,你快来一下,我正要找你。”
“怎么了?”朱主任露出疑惑之色。
陈玥匆匆道:“就是那个妊娠呕吐的病人,今天特别不好,你一起过来看看。”
朱主任往前两步,又回头对高源道:“一起过来看看吧。”
“好。”高源点头答应。
陈玥看了看高源,也没说反对的话,只是问了一句:“高源大夫不是擅长治疗儿科吗?妇科他也会?”
朱主任沉吟了一下,随即他莫名笑了一下,说:“他每样都会一点的。”
“啊?”陈玥还愣了一下。
朱主任道:“行了,赶紧去吧。”
几人刚到病房,就见护士长在骂一个年轻护士:“叫你给病人收治,你笨手笨脚是不是故意的?你们这种资本家大小姐是不是根本就放不下身段来啊!”
那年轻护士涨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反驳。
高源看了看那年轻护士,模样甚是清秀好看,哪怕是穿着白色大褂,身上也散发着澹澹的香气,应该是喷香水了。
“还愣着干嘛!等着我来伺候你啊!”护士长又骂上了。
年轻护士抹着眼泪,低头给病人擦换被套。
陈玥主任也没管那个年轻护士,就对朱主任道:“正山,这个病人现在是吃什么吐什么,刚才又吐了一大堆,而且喘的很厉害,供氧了,可还是不能缓解。”
朱主任把眉头皱了起来。
病妇的男人正在照顾她,给她擦了擦嘴巴,焦急道:“你这什么都吃不下,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呀。”
病妇急促地喘着,她看了看自己男人,很想说话,可喘的太厉害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高源紧紧皱眉,喘不能言,他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病妇男人见自己老婆那样,也急的不行,就道:“别急,别急,先喝口热水吧。”
男人把氧气面罩掀开,刚给自己老婆喝了一口水,还没等咽下去,病妇又一口呕了出来。
那年轻护士离她太近,这一口全吐在护士身上了。
“啊!”护士惊叫一声,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剩下的口水黏液和热水全都弄被芯上了。
“你叫什么!”护士长又开始骂上了:“安琪,你是不是干不了,干不了就滚蛋,我们医院伺候不了你这样的大小姐。小吴,过来给病人收拾。”
护士长又叫别人过来了,新来的护士也瞪了安琪一眼。
安琪跟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红着眼睛低着头,明明自己身上弄脏了,可她也不敢伸手去擦。
高源再次看了看这人。
朱主任问高源:“高大夫,你要不过来看看?”
“好。”高源点头上前。
朱主任给他介绍病情:“这个病人27岁,是个教师,妊娠四个月,剧烈咳喘,呕吐日夜不停50天,住院10天。我们已经补液纠正脱水,也进行了针对性的治疗,但病情还是很严重。哦,她还有肺结核。”
高源眉头皱起,他赶紧上前检查,患者时时泛呕,食入即吐,咳唾白粘痰涎。四肢枯细,面色萎黄无华,脉微、细、急,160次/分。烦渴,水入也吐。两目无神,喘不能言,舌紫暗。
病妇男人紧张地询问陈玥:“陈医生,我们孩子还能保住吗?”
陈玥没好气道:“还孩子?就这样情况,大人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你这个人也真是,你说你气老婆干什么!她正在怀孕,气出个好歹来,你就高兴了?”
病妇男人挨了一顿骂,低着头不敢说话。
陈玥道:“要不然还是终止妊娠吧,这样太危险了。”
“不行啊!”一听这话,男人顿时激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