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昨晚更反常的事情出现了。
冉银不但不跟着她出门,甚至都不问她一声出门做什么。
周念揣着一颗疑惑的心出门,一路上都想不通冉银这么反常是为什么。
直到她无论怎样都敲不开鹤遂家的门时,周念才渐渐搞清楚是为什么——冉银反常并非偶然,她昨晚出门一定是来找过鹤遂。
她到底対鹤遂说了什么。
周念在鹤遂家门口等着,内心着急,只能用小灵通给他打电话。
连打了三个。
前两个都没接,第三通电话在快要自动切断时才被接起。
周念迫不及待地开口:“鹤遂,我在你家门口,你来开开门。”
那边沉默着。
“鹤遂?”
“……”
周念等了好一会,才等来一句没有温度的:“周念,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那一刹那,周念表情直接凝固。
她的瞳孔颤了颤,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鹤遂,你在说什么?”
生怕他下一秒就挂电话,周念忙不迭地说:“是我妈来找你了吗?你别听她说什么,那都和我没关系,这样,你先开开门,我们当面说行吗?”
“不用了。”
他的嗓音冰冷至极,“和你妈没关系,是我自己的想法。周念,我还是更适合一个人。”
话音落下的同时,听筒里的忙音传来。
周念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她盯着面前这扇曾为她打开过无数次的木门,心里千转百回,鼻子酸得厉害。
感觉像是失恋似的难受,可是她明明和他从未有过开始。
二楼窗户是开着的。
窗边立着一道瘦削人影,目光始终看着下方,看周念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很久,再看她失魂落魄地离开。
等周念的背影消失在巷中后,窗户被人关上。
暴日晴天,有人心里却下了好大一场雨。
第49章 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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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病了。
自打和鹤遂断开交集后, 周念就生了一场经久难愈的心疾。
看似肌理完好,实则灵魂溃烂。
她没有放弃过找鹤遂,只是他好像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留给她。
他的手机永远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也不知道是他换了卡, 还是单纯不想接她的电话。
她去过他家很多次, 每次都是大门紧闭,任她怎么敲都无人应门。
她像一只在南水街徘徊的孤魂野鬼, 在每一个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反复游荡——他打过零工的地方,镇外的青草地,南水街某一座石桥,河岸边。
只是她却始终一无所获。
与鹤遂断联的一周后,周念的厌食症重新发作。她又变成了最初的样子,顿顿吃下大量的食物, 不管能接受的,还是不能接受的全部都吞进胃里。
即便是最讨厌的动物内脏和糯米制的东西, 她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吞下, 情况变得比之前更加严重。
每次跪在马桶前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 周念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已经丢盔弃甲,没有鹤遂, 她就丧失掉大半的勇气去刺向冉银的阿喀琉斯之踵。
情况还在急剧恶化。
半个月后,周念开始不停出现幻听, 又是那种很尖锐的刺耳声, 像有一万根针同时在耳边产生高频震动。
紧跟着, 她出现剧烈的偏头痛。
夜晚, 周念想到她坐在院子中的井沿上,鹤遂在她面前, 阳光斑驳,他刚洗完手的手指沾着井水的凉,湿润又温柔地探进她的口腔。
摩擦过口腔里的软壁,他寻着牙齿的规律一颗接一颗地摸进去,然后他摸到了她嘴里最里那颗横着长的智齿。
此时此刻,周念躺在床上,有样学样地把手伸进嘴里。
学着他那时模样,一颗一颗往里摸。
没有智齿。
周念鼻子发酸,这次她是真的得了偏头痛,而不是智齿在作祟。
可就算是智齿那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