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知道,从何证明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英嬷嬷也在旁劝慰道:“老奴也常常劝您放宽心,眼下四爷也说没事,您大可放心了吧?”
李庶福晋正想再反驳,但瞧见四爷瞧她一副你怎么不懂事的神色,一下子就蔫了。
可忽然,她想到一个办法:“爷,您能来多陪陪妾身吗?”
如果四爷在,那她就没那么害怕了。
胤禛闻言下意识沉声拒绝道:“不行。”
这样他会无颜面对亦嫣的。
李庶福晋哭诉道:“为何?难道是因为侧福晋不依?”
难道爷是要陪着舒穆禄吗?她都已经抢走了侧福晋之位了,难道连四爷的这点关怀也要抢去?
胤禛反驳道:“无她无关。”
如果他要来陪李庶福晋,相信亦嫣也是会乐意相送他来的,正是因为亦嫣如此为旁人着想,他不想让亦嫣伤心。
想到这里,他补充一句道:“眼下正是工作繁忙之际,是爷抽不开身。”
他也没有骗李氏,这半个月时间里,他也拢共进了后院三次。
两次晚上去烟雨阁,一次只在白天,分别看了弘晖和李氏还有她的孩子们。
李庶福晋喉咙一紧,四爷这段时间忙,她也是知道的 ,她只是想让爷,把去烟雨阁的次数,挪到她这里而已。
舒穆禄又没有身孕,何必去她那么多次?
想到这里,她斗胆道:“那您不去烟雨阁,不就好了嘛。”
此言一出,胤禛立马就冷冷地扫了一眼李庶福晋:“李氏,记住你如今的身份,且勿恃宠而骄。”
他一语双关道。
李庶福晋喉头一紧,是记住她和四爷之间的身份,还是记住和舒穆禄之间的身份?
胤禛简直都要压不住心中那股怒气。
也不明白亦嫣都救了些什么人。
上回李氏落水,要不是亦嫣当机立断撑船去救人,弘昀那胎恐怕撑不到岸边的人救水就没了。
从他觉得伊氏和张氏恶心,没想到李氏也是这种忘恩负义之辈。
不仅在他面前暗示亦嫣善妒,还想将他从亦嫣那边抢走。
李庶福晋也意识到今晚自己,因为太过心急,说错了话,已经让四爷以为她恩将仇报了。
她忙解释道:“妾身只是觉得侧福晋向来为人着想,想必听闻妾身这般,也会想办法将四爷让给妾身,还不如妾身主动开口,这样就不会让侧福晋在四爷和自己的良心至今抉择了。”
这高帽扣的,要是亦嫣在这里,估计会被李庶福晋的这番话给气死。
合着要是亦嫣不让胤禛,亦嫣就是不要她的良心了吗?
胤禛官场人来回打过滚的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此话对亦嫣的道义裹挟呢?
这一刻,胤禛对李庶福晋的厌恶,已到达了顶峰。
就连英嬷嬷也听得暗暗摇头,她甚至都为侧福晋抱不平了,人家救过你,还在四贝勒面前这般背刺人家。
说句实话,她对这位侧福晋也是挺有好感的,要不是上回有她,李庶福晋没了那一胎,她也不好跟德妃娘娘交代。
而胤禛沉默地看了半晌,起身对英嬷嬷道:“劳嬷嬷好生照顾好李庶福晋。”
英嬷嬷连声应是。
李庶福晋一听胤禛似乎要走,忙拉住胤禛的手道:“爷,您那么快就要走了吗?”
胤禛缓缓扯开自己的手,淡淡道:“嗯,你好好养胎吧。”
李庶福晋神色一慌,爷好不容易来瞧她一回,她不想那么快就让四爷走啊,央求道:“爷,求您再陪妾身一阵子,好不好?”
胤禛摇了摇头:“等等闲时,爷自会来瞧你。”
“妾身。”李庶福晋刚开了口,就被胤禛冷冷的眼神所慑。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导致腹中孩子没的话,今后孩子也不用你操心了。”
胤禛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地道。
李庶福晋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
四爷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如果她要是把这胎弄没了,就不再让她抚养孩子吗?
这下李庶福晋也不敢胡搅蛮缠了,只能任由胤禛离去。
...
烟雨阁。
窝在软榻上的亦嫣正在捧着一本棋谱,她的手指不停地翻动书页,昭示着她此刻有些心神不宁。
此时室内钟座的大锤,响了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