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兆锐那样说,它在兆锐身边应该也过得不太好,过了太久,聂召又看不见,她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碎碎是不是也是这样瘦弱了。
只不过它似乎学会了讨好,在聂召沉默不言低着头抱着它时,就一直在舔她的手指。
聂召不知道它在兆锐面前是否也是这样。
它猜测应该不是的,不然兆锐也不会想着把它送人。
心里因为碎碎还记得她而有些许的开心,又在想,家里可能需要买一些小猫需要的东西。
等下午靳卓岐下班回来,客厅已经放了养猫需要的一切。
他比往常提前了三四个小时下班,聂召猜测他下午应该没怎么去开车,采买这些也需要很长时间。
为什么不让她跟着一起去?
聂召坐在沙发上,刚才放小猫东西的时候,在桌子上摸到了一个奶糖,应该是买东西的时候老板送的。
不知道老板好不好看,也不知道糖是免费送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坐在沙发上听着靳卓岐收拾,拆开糖纸在嘴巴里嚼。
看不见,也就没看到,最前方的电视机旁边放了一个小礼盒,里面放了很多各式各样的糖。
聂召隐约记得靳卓岐不太喜欢小动物,狗不知道,他那次来了她家之后,碎碎就特别应激,聂召怀疑小猫挺害怕他的。
可此时听到他在收拾发出的稀疏声响,怀里小猫喵喵的叫声也都很安分,觉得异常安心。
一直到他收拾好,沉默寡言从她手里把小猫放进猫砂盆里。
他微凉的手指擦过他胳膊的那一刻,聂召忽然觉得难受得很。
明明靠得很近,却好似隔了千万里。
“靳卓岐,你去医院看了吗?”
聂召低着头,指骨被掰到泛白:“我看到你之前吃过的药了,你有心理病,好了吗?”
靳卓岐放小猫去吃猫粮,见它吃得挺开心,才站起身落座在聂召旁边。
“所以呢?不要我了?”
聂召没看他,低着头一味说:“我好像变不好了,你也会跟着严重。”
两个生病的人住在一起,只会让畸形的病态充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沉默半秒,靳卓岐瞧着她:“谁说你不好了?”
聂召沉了口气,绝望地开口:“你这是在自杀。”
他靠近她,相当于耗着自己的命。
“我没觉得,我很开心。”
你开心个屁。
聂召皱了下眉。
靳卓岐扯了扯嘴角。
“聂召,别表现你的深明大义了,你跟以前自私一点不好吗?”
他抬起手腕,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嘴里的话直白又阴戾:“把我捆在你身边,捆死也没关系,不好吗?”
“如果你因为为了我好把我推开,我只会觉得你更卑劣,我会恨死你。”
他的语气一字一句像是警告跟胁迫,也同样知道聂召说让他去开车,是为了俩人不要太长时间的接触,同样,他也知道她还是想跟他在一块的,所以才用这种方法,试图不要过多影响彼此。
聂召歪过头看他。
忽然觉得心脏有些疼。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靳卓岐这些话,她反倒有些不想活了。
她的命本来就没有价值,她在医院拖了那么久,除了折磨自己跟别人,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她是自私的,她跟靳卓岐回来,以为自己会变好,可是没有,反倒把他拉下水。
他分明可以走的远远的,走到前途宽广,高不可攀,任她自生自灭。
“靳卓岐,不太值。”聂召笑着,鼻音浓重,眼睛里泛起水花。
靳卓岐瞥了她一眼,凑过去在人唇瓣上咬了一下,有些不着调地说:
“爷乐意。”
***
聂召的记忆越来越零散,眼前的光倒是可以看到一些了,只不过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光,只能看到一些隔了很多层厚玻璃的影子,其实还是看不太清。
她开始自我折磨,一边抗拒靳卓岐的靠近,一边又舍不得他的任何亲密。
她的脾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差,也越来越绝望。
很多时候,她会恍惚地抬起头,看到靳卓岐站在她面前,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不光是她的胳膊上有刀痕,靳卓岐的胳膊上也有,场面一片狼藉,像是厮杀后的战场。
聂召却知道靳卓岐总会选择让自己受伤多一些,也舍不得让不喜欢留疤的她受伤。
她很害怕某一天她真的变成精神病院的疯子,变成一个杀了她爱的人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