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啪”地照亮了人的脸。
他戴着黑手套,因为不是纯粹的黑所以即使混了些血红也在所难免。
手电筒的光从手机的小孔里射出来,明晃晃地打在那人脸上,血汩汩地从太阳穴附近往下流,这人嘴唇上贴着块方形创口贴,他去揭开,一个略微发脓的孔洞在上嘴唇正中央处。
恰是那个被因果用图钉钉在上嘴唇的人。
“是你啊。”他往那晕厥过去的脸上拍了两巴掌,脸上的肉还震了两震。
不醒,照理说一个砖头砸下去死不了,所以他拿起那块角上还沾着血的红砖块“砰”地往他肚子上一击,只有闷哼一声,眼皮倒是跳动了一会儿,又没声儿了。
砖块从他手里滑了下去摔在一边,手摸进大衣口袋里,刀片被格拉格拉地推出塑料壳子,那躺在地上的人耳朵动了动,似乎是装不下去了,惊慌地使眼睛开了条缝,被那白光照得眼瞎,再惶然看到白光旁的忠难漆黑的双目吓得又合上了眼,星星点点像毛毛虫一样的浮游生物漂浮在发红的视野中。
“还装死?”忠难蹲下身单膝顶上他的胸腔,可能那一砖头已经打破了内脏致使这一膝盖下去血就直接从他嘴里涌了出来。
他眯出一条缝来,而正对着那已经有些生锈了的刀片,一时睁目睁得比太阳还圆,眼见这刻刀要落下来他的呼救声即刻从喉咙里倾泻而出,才刚呼出一声“救”,一只黑色马丁靴就把他的脖颈给踩了下去,生生踩断了他的颈骨,发出“咔”的一下,他疼得四肢像截断一半的蚯蚓似的扭动。
“别扰民,我问你话,”忠难把手肘搁膝盖上往下低看,“尾随她想干什么?”
他在地上指着脖子瞎比划,忠难才把前脚掌抬了起来,但后脚跟还黏在地上,像一把铡刀随时要把他的脑袋给砍下来。
“大、大哥……要、要我、拍……拍那个女的、裸照……他说,说肯定、肯定是她搞的鬼……”他一手在晃来晃去一手悄悄地在黑暗中摸索忠难刚刚扔掉的砖块,虚虚地说着血还一个劲地涌出来,“不关我……我事啊!我、我也是被逼——”
于是那黑色马丁靴正如铡刀一般咔地再度砍了下去,忠难拽着他厚重的嘴唇,强行把他不成中文的声音闷死在口腔里,漆黑的目死死地瞪着他,手因为他的挣扎而晃动着但这张要人当场身死的脸毫不动摇。
“你当时笑得那么开心也是被逼?”
那略微生锈的刀片从他的嘴角开始划上去,他闷在口腔里的呜呜声更惨烈了,全身都在奋勇地抖动,看起来像猪抽筋了,你见过猪抽筋?没有,那你现在见过了。
忠难把他上嘴唇给切了下来,露出一排被血浸满的牙龈和参差不齐的上牙齿,这一小片肉不能乱扔,原汤化原食把他的牙齿给掰了开强迫他把自己的上嘴唇给吃了下去,他挣扎之中不经意被他漏出了几丝音,一个巴掌下来把他给打懵了,还听忠难在那儿轻笑说“叫什么”,因为没有了上嘴唇不好把他的嘴给封起来,忠难突然站起了身,踩在他颈上的脚也挪了开。
正当他以为能趁机逃跑,连滚带爬地想溜走,两击砖头直接把他的双腿的骨头给打断了,他想叫是连声音都扭曲得不成声,只听背后不紧不慢的踩过干树叶的脚步声,还带着口哨如鸟叫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