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可奈何的金国皇帝,两个唯唯诺诺的在使者,还有一个如同累赘一般只知哭泣的太上皇,宋大复元年,金天会五年三月,大宋出使金国的过程就在这么无奈中结束了。
吴乞买心中也是无奈至极,宗望、宗翰二人一意攻宋,现下出了纰漏全由自己一个人来顶,但又在与大宋的土纠纷中一味强硬,着实是让自己进退两难尴尬不己。
大宋的使团走了,因为在九月以后塞北还要北的会宁府很快就会下雪,程谨、于放二人带着出使团队走了,在临行前将米面衣物留与赵桓一些,反正金人路上的驿站也会补充,可谓不送白不送。
望着大宋出使团队南归,赵桓在寒风凄凄落叶纷纷中再一次哭了,嚎啕痛哭失声……
马上的程谨回头看了一眼那立在土坡上孤零零的身影,叹道:“这是咱们第四次看到太上皇哭了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于放摇头。
这时,有随行负责书记资料的吏目撇嘴:“咱们这位太上皇就是自找的,当初若是用王爷来阻挡金人,也不至于落入今天这等地步。”
对于吏目的多嘴,程谨、于放二人却没有喝斥,因为他二人的心情现下相当的好,哪怕是寒北的冷风也不令二人觉的怎么冷,二人本来就是个芝麻官,这次不但升了官还出使了一次大金,更将太上皇骂了个狗血淋头,痛快呐……
而且出使大金,还是自己日后的一块金字招牌,只要自己不出大错,以从一品或是正二品的位置上致仕绝不是问题。
宋人的使团走了,而此刻的吴乞买与一众大金了臣子们总觉的心里窝囊的很,因为从这两个宋使的表现来看,显然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会像那位宋人的太上皇一般,在这里吃自己的粮食消息耗大金的国力,而且这一次宋使全程的路费与花销皆是由大金报销的,令一向只占人便宜的金人实在是有些肉痛。
这大半年来金人都在休养囤兵,没有与宋人发生正面冲突,最多也只是小规模的巡逻兵与斥候的交锋接战,此时的大金上下正在等待潜入大宋的细作传来关于大宋军事的消息,毕竟那日的汴都城外发生的事太可怕了。
然而,那些潜入大宋的细作不是被金人侦得缉拿就是不明不白的失踪,关于大宋军事的情报丝毫没有得到,这令吴乞买与宗望、宗翰不得不失望至极,所以为了打探大宋的军情,也为了将赵桓这个包袱扔出去,吴乞买又派了王汭与一众庞大的使团团队南下进宋。
金人的团队一路南下,几乎是在程谨、于放二抵达汴都后便到了汴都,大宋的礼部官员草草的寻个地方安排他住下后,更在住所外派了许多兵丁监视,煞有其事的对他说汴都百姓对金人心中厌恶,为了怕汴都百姓强行突入使馆打杀金使,才这般保护的。
起初对于大宋的这般安排,王汭感激不尽,连同一众随行来打探宋人军情的细作也是庆幸,然而王汭很快发现,这一次根本没有什么人将自己当回事,大宋莫说是皇帝与摄政的乐王爷,连同礼部尚书、侍郎或是给事中,自己连一个也没见到,显然是将自己晾在一旁。
那些打算去找探宋人军情与消息的细作们更是被宋人兵丁死死的困在住处,寸步不许出行。
一住就是小一个月,大宋朝廷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此时王汭心中不禁发慌,心中清楚的很,自己再这样下去回去肯定交不了差,依大金那严刑苛法的制度,自己回去免不了要挨收拾,在几番思考之下,不生己王汭只好硬闯礼部。
外交无小事,王汭毕竟是一国使者,一是鉴于金国国威二是自己担不起这个责,负责接待的礼部小官忙将此事向上禀报。
很快,王汭得到了宋人高层的批示,大宋会再次使金,只是现下己时近腊月年关在即,塞北又苦寒异常,没有朝臣愿意出使大金,所以只好等到过了元旦明年开春之时北上出使大金。
听到回话,王汭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但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宋肯派人出使大金,自己便算是完成了任务。